楚羡回过头, 看了眼有些兴奋的小姑娘,眼神晦暗。
只一眼,他快速回过头, 随即顺着她的意思停好了车,车子刚一停下,季洛洛就忙不迭的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楚羡解开安全带,余光中看到她的动作放松的神经突地一紧, 猛然回过头, 冲着她跳下去的背影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想去抓住她的胳膊。
“小心……”
他的声音里带着恐惧的急切,他的身体似乎比他思绪来的更快更猛, 猛烈到让他自己都震惊于他对女孩的在乎。
等反应过来时,小姑娘已经站在了点门前,跟里面出来的阿姨熟稔的聊了起来。
而他,还保持着伸手的动作,一动未动。
胸口还剧烈的跳动着,他如墨的眸光里,带着微微的颤意,喉结微动,他收回发颤的手指,扯了扯解了一半的安全带。
下车后,冷风吹过脸颊,楚羡仰了仰头,口罩闷得他难受。
他觉得自己病了。
不然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会觉得自己不舒服?胸口、大脑、心脏……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喂,楚先生你怎么还不进来?”
就在他愣神的空挡,原本已经进去的季洛洛又俏皮的探出个小脑袋,火红的长裙露出一角,随着她长发一起舞动。
他看的入神。
就在季洛洛以为他嫌弃这间店的时候,他突然动了起来,伸出手拉住拉链,快速的把休闲外套脱了下来,走近她身边,把带着他温度的外套,罩在了她冰凉的肩膀上。
季洛洛愕然,抬起头,目光久久的望着他。
楚羡垂眸:“你说过,女人冷懂情商的男人就应该脱下外套披在女人身上。”
季洛洛怔愣一瞬,随后看着他遮的严严实实的脸,嘴角慢慢上扬。
“不错,有进步了。”
楚羡没有回话,他侧过头看了眼飘着热气的小店,岔开话题,询问道:
“就是这家?”
季洛洛看着他微红的耳根,笑意更深,却没有再继续调笑,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像回忆一般目光悠远道:
“对,就是这里,我从小吃到大的地方,你要是觉得不喜欢可以……”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楚羡已经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屋内的环境并不比外面好,跟他想的一样,很小很小,卫生清洁也很差,唯独那个一直忙活的阿姨,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就像回了家一样。
锅里做着热乎乎的饭菜,父母围着灶台忙活着,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菜单送上来,季洛洛两眼放光的点了几样小吃和一样主食,她没有问他吃什么,而是直接对阿姨道:
“一样两份,一份不忌口,另一份不放蒜和味精。”
楚羡瞬间抬起头,目光错愕。
季洛洛却神情自在的哼起了小曲,这首曲儿他在她嘴里听到过很多次了,她的声线干净,虽然每次都是断断续续一点点,但是他也听出了这首曲儿的旋律。
是肖邦的《离别练习曲》。
几次听她哼唱这首曲子时候,她的情绪都不一样。
开心时,难过时,或者……受委屈时,她总是习惯性哼唱两句,像是把悲伤的感觉带着微笑娓娓道来。
骄傲如她,背地里却彷徨的像个孩子。
二人面对面而坐,楚羡摘下帽子口罩,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定睛望着季洛洛,而她,正一脸回忆的环顾着四周。
突然,她开口长叹:
“啊……好怀念啊,真的很久没来这里了。”
对面男人没开口,反倒是一旁忙碌的阿姨笑出了声:
“你这孩子,去年不是还偷偷跑来吃米线了?你忘了么,你还抱着我大倒苦水,你不记得阿姨可还记得。”
阿姨说完季洛洛笑了笑,对她来说不过眨眼的事,但对自己而言,却已经一别数年。
当年她从这里离开之后,一连几年没有回来,之后回来时这里已经拆了迁,阿姨一家搬去了女儿的城市,从此J城再也没有这样一家给了她童年的米线店。
看着季洛洛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一直沉默的楚羡魔障了一般,突然开口: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季洛洛哑然,回过头看向神色复杂的男人,想反驳,却迟迟没有开口。
说完这话楚羡像突然惊醒,发觉失态后,他推了推眼镜,垂眸掩去脸上郁郁神色。
良久后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就是觉得好像似曾相识,跟你在一起中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咧嘴一笑:
“或许上辈子认识也不一定。”
这话在他耳里是玩笑,在她嘴里却是事实。
米线端了上来,另外还带了两份阿姨独家制作的小甜点,季洛洛直接把不加蒜和味精的那份推到了楚羡面前,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