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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恐惧(43)

作者: 团成球球 阅读记录

一听就不是陈束的手机铃声。项东收回原本要按在陈束肩上的手,从兜里摸出手机。他一看来电显示就皱起眉,不明显地睨了陈束一眼,转身走了:“周叙?你有什么事……”

陈束后腰抵着窗台,半晌才松了口气,紧攥成拳的手掌轻轻松开,疼得他嘶了一声——掌心有一道半月形状、被指甲掐破的浅浅血痕。

等他回到包厢,项东已经坐在位置上继续默不作声地享用晚餐。辛洪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去了那么久,陈束脑子里一团乱,假装没看见,坐了一会儿,见席间诸位已经喝得语无伦次,就发信息把小彭叫出来跟他一起走了。

陈束在寒风里等小彭取车,冷得就差拿围巾把整个脑袋包起来。他在原地搓手跺脚,眼尖地瞥见路边灯杆下好像站了个熟人。

嗯?他眯起眼睛。

那熟人也看着他,慢慢走过来。

周叙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已经冻成青白色。陈束吓了一跳,摸摸他冰凉的手背:“冷不冷啊喂!”

周叙抓住他的手掌,翻过来,一道新鲜浅淡的红痕。

“你那老师啊,”陈束抱怨,“太吓人了,上次神不知鬼不觉就给我整懵了,我都怕跟他多说几句话就能当场被洗脑!”

周叙握着他的手,背光处眉眼显得幽邃。

一辆车滑到旁边停下,小彭摇下车窗,贼溜溜的眼睛看看他哥又看看他哥的小周老师:“要不,你俩先上车?”

在开往周叙家的路上,陈束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你租个房子离学校那么远?”

周叙刚在他车上翻出药箱,给陈束掌心那道浅得可怜的伤疤消毒上药,可惜没能赶在结痂前贴上创口贴。

“那是我小姨家的房子。”周叙平淡回答。

陈束歪头看着他。

“免了我的租费。”

陈束于是想起来周叙还是个没什么收入来源的在校学生。

“我老师都和你说了什么?”周叙问。

陈束扳着手指一条一条数:“找我问几个问题:周叙那天找你都说了什么、周叙死心眼儿脾气倔、我帮不上什么忙。我觉得还好,都记得,应该没被洗脑。”

路灯在车窗边一盏接一盏地晃过,周叙的面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许文滇说,我老师在美国上学那会儿还没办法学会催眠。直到许文滇回国开了咨询中心,有一天突然收到我老师学成的消息,自荐来他的诊所提供催眠帮助。当时许文滇正在接诊我母亲的抑郁症……”

“学习催眠术不需要天赋,但需要人身上的某些特质。比如自信、巧舌、共情和权威,培养这些素质和一个人从小所受教育与后天成长环境密切相关,所以有的人很快就能上手,有的人却怎么也学不会。如果最初学习时一直不能成功,就会形成下一次也不会成功的潜意识,再给人催眠时就难以令人信服……”

陈束愣愣地听他讲述,心想,项教授说得对,周叙确实是个倔脾气的死心眼儿。虽然这也可能是项教授想让他这样想。

项教授让他变得不太能理解周叙的意思。

“或许,你还是找个机会和你老师坦诚聊一聊?”

周叙笑了笑:“许文滇也是这么建议的。”

车停在小区外,周叙隔着车窗对陈束挥挥手:“随便哪一天都行,把课结了吧。”

陈束比了个OK。

小彭幽幽道:“随便哪一天都没有时间啊。”

陈束踹了驾驶座一脚。

我家哥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和别人勾搭上了。小彭闭上嘴,用沉默表达他的不满。

还没到周末,陈束就从周叙处得知,项东教授遇到了一点麻烦。原本给他做催眠演示搭档的邬先生,就是最早陈束在医大二附院精神卫生中心见到的那位,因为酗酒接受项教授的心理治疗,结果酒倒是不常喝了,一喝就产生暴力行为,造成了妻女家庭暴力伤情鉴定级别的轻伤。妻女要告邬先生,邬先生就回过头来告项教授,使教授及其门下弟子一片哗然。

陈束问是不是最近都很忙,不能上课了?

周叙回答,那是导师的私事,请勿上升到学生。

到了约定的日期,陈束想到H大离周叙家还有一段距离,干脆让小彭开车到学校里接周叙。到了学校他还要下车,小彭死死捂住安全门锁:“你清醒一点!你想在学校被万人围观吗!!”

陈束用围巾把脸包起来,扣上鸭舌帽,再拉起外套帽子,蓬松的羽绒边几乎把他整个脑袋埋起来,说话都听不清楚了:“呜呜呜呜呜呜??”这样还不行吗??

“不行啊哥!!你这样更可疑啊,那个学生会把自己包成这样?!!”

说话间,一位冬季防风脸基尼选手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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