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7)

在去派出所车上，张华忧愁地流着眼泪。李强没有说话，神情庄重。

警车还回去后，李强和徐芳带着张华一起回了市局。看得出，张华心事沉沉。

原来，在张文丽失踪的那天上午，她因为告诉了曾强张文丽是唱歌的，张文丽感到张华是鄙视自己。中午吃饭的时候，曾强请张华吃饭并要她带上“丽丽”一起过来。张华没好气的邀了“丽丽”。张华喝了点酒后，揶揄起“丽丽”。问和人唱歌能赚几多钱。张文丽气得把杯中的酒浇了张华一脸，并恨恨地说：“不看到同一个姓的话，撕掉你的东西。”

吃过饭回到住的地方，不依不饶的“丽丽”接着和她吵，并说“要不是我爸在‘班房’里要接济……我又不做见不得人的事”……吵闹声把住在四楼的人招引过来，大家都站着看热闹。听到叽叽喳喳声响的刘经理过来大叫到：“你们这样还怎么做生意，有生意都要跑掉。都回房间去。”张文丽一扭身子跑进了宿舍。

张华由于憋着一肚子的火，晚上没有回歌城去睡。

可几天下来，张华没有见到“丽丽”，她有点害怕了。是不是自己的原因，“丽丽”跑掉了；她也反思自己吃饭的那天确实过分了点。

直到前几天听说涟溪湖里有具女尸，她像听到晴天里的霹雳一样，张华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好多人都去后面围观，可她不敢，生怕这个人是“丽丽”。她打电话叫曾强到后面去看看，曾强一开始说自己怕，张华用亲切的嗓音求他去一去。后来，曾强回过电话，说那个打捞上来的人很像“丽丽”。

昨天李强去找刘经理调查案子的时候，她几乎是彻底疯掉了。她宁愿听到他们谈几句涉及到自己的事情，可阳光门害得她往前靠不是，不往前靠又不是，后来刘经理和那个女公安发现了她，她赶紧溜掉了。

她打电话到曾强，毕竟他在部队呆过，见多识广。曾强叫她主动给公安讲清楚这件事情。

她脑袋里一团乱麻，如果自己告诉和“丽丽”争吵的事情，明摆着这件事和自己有牵连，如果不主动说明而被调查出来，不是天上落祸吗……张华有点举棋不定。

当他看到李强他们要开车走的时候，她鼓足了勇气，找到李强和徐芳，可一站到车旁，就又泄气了。坐到雷克萨斯的车上，她提醒自己，一定配合公安的同志，这也许是对“丽丽”最好的道歉。

张华到现在都憎恨自己，徐芳叫她去核实“丽丽”尸体时，她没有把这个情节告诉李强，反而给刘经理说李强他们邀她去吃饭。刘经理一听，迟疑了一下，叫她赶紧到外面去躲躲风头，否则，和“丽丽”吵闹，公安会肯定怀疑她。

她说已经答应了那个女公安，刘经理教她，就说他过去请他们吃饭。张华不太情愿的嗯着。李强他们拒绝了刘经理的请求，她高兴地回了刘经理的电话。

这个晚上，她叫曾强陪着她，她睡；曾强坐着。在床上，她辗转反侧。第二天上午，一夜没睡踏实的张华听到刘经理喊着叫晚秋过来同去派出所，她又慌出了一身冷汗，恰巧碰到和刘经理住一个房间的电工万根宝。

万根宝一脸献媚的样子：“你赶快跑路吧。避避风头吧。”并从衣兜里掏出一沓百元的票子，塞给了张华。

她平时特别讨厌这个因偷窥女洗手间拘留过的万根宝，不过，在这危难时刻，毕竟伸出了援助的手，她很受感动。她把钱退了回去，万根宝没有强求。

她打电话给曾强，要他用摩托把她送过西城收回站，她回外婆家呆几天。临别时曾强塞了几百元钱给她，她收下了。

第9节

第10节

案情动态分析会又是开了一个通宵。开会前，市里打来电话，告诉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要过来听“涟溪女尸案”情况。

会议还在十三楼支队会议室召开。长方形条桌可以坐下二十多人。会议室中央悬挂着电动挂幕，桌子凹板上放着爱普生投影仪。这个会议室是本市每个大案要案的侦破指挥中心。一条一条的线索，一个一个可能帮助破案的信息从四面八方汇集。

八点多钟，市领导来到会议室。说实在的，领导的到来，给大家士气的鼓舞和提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今天晚上本来同样由南怀仁支队长主持，因省厅派来了专家，市里主管政法的常委莅临会议，规格上去了，所以，豫江市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徐正海亲自主持。

2018年10月21日下午，豫江市涟溪生态园的涟溪湖边，三个小孩一边玩耍一边向学校荡去。在路过涟溪湖畔的时候，远远看到湖面中好像有件类似红衣服的物品在浮动。三个小孩以为是谁的校服掉在湖里，就在蓝月亮歌城的窗户下，随手拣了根长长的棍子。一个小孩没抬动，其他俩一起上前帮忙，才握住了那根长棍。他们用长棍朝那件红色的物品杵了杵，不知谁轻声说，“像是死人”，这句脱口而出的话把三个小孩吓得脸色大变。“丢掉”不知谁喊了一句，像是一声命令，三个小孩在同一时间精确地放掉手中的长棍，在把棍子丢掉的时候，其中有个小孩还被棍子上的铁钩钩破了手，他顾不得鲜血直流，和其他俩飞也似地往学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