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19)

徐芳听得入了神。她转换了张文丽的遗照投射在银幕上。大家的情绪也跟着李强的话语调动起来。

“谁是凶手，张华是不是？她的行为确实令人起疑，偷听、外出、和张文丽失踪前的吵架、派曾强跟踪我和徐芳。通过后来的交道，张华协助我们是真心真意的。其中之一就是确定张文丽准确的失踪时间是这个月的17号，也就是农历九月初九重阳节。

刘建群有无可能？不太像，张文丽就是他指认的，当然，他不指认我们不是没有办法确认。他把晚秋找到后，还集中她们在一起，还原了重阳节张文丽失踪那一天的线索。如果说刘建群有这种企图，他得手张文丽很方便，因为她正在找刘建群的战友帮她父亲减刑，张文丽对他父亲爱到可以以身换取。徐芳还记得张文丽床头柜里报纸上的电话号码吗，这个号码我在陕西证实了，属于刘建群在安康监狱工作的战友。

晚秋及这些四川女孩有动机吗？虽然妒忌张文丽的美貌，她们也不差呀，有谁会因为人家比自己漂亮而把人家给杀了的。因为晚秋的材料我们确定了张文丽的原籍，知道张文丽父亲在押的事实，而且还到陕西安康监狱，提取了张文丽父亲张标的生物检材，最终笃定了张文丽的身份。

再说如果是单兵作案的话，有哪个女孩子能把九十斤左右的人扛在肩上从四楼下到一楼再走到湖边把个人抛到涟溪湖里呢。”

李强说到这，徐芳想了想，噗嗤的笑出来了，又换出一张“蓝月亮”歌城的正面照投到银幕上。

李强说干了口，万逸瑶把他的水杯给他拿了过去。李强喝了一口，又让万逸瑶放回了条形桌上。

李强继续往下说：“我奇怪的是，‘蓝月亮’这么大的动静，只有一个人若无其事。在出现场的时候，涟溪小学三个学生用棍子去捞湖里的衣服不知有没有印象，我仔细地看过，这是变压器和高压线合闸使用的带牛角的专用设备。什么人用？电工。而恰恰是这个电工从案发到现在没有和我们打过照面。

徐芳曾经告诉我，案发后她去‘蓝月亮’找张华在她们的房里看到那个电工，他还告诉徐芳张华和张文丽吵完架后就没见到张文丽。虽然刘经理处于爱美之心劝张华到外避风头，但是电工不但蛊惑张华外出，还拿出一沓钱资助她，转眼间却给我们提供二张有过节的情况。他的意图很显然是诱导我们的视线。

我的思想告诉我，电工万根宝既有可能是嫌疑人，即使不是，也一定有问题。不出所料的是侯所长说万根宝原来就为偷窥的事情做过处理。

但我的疑惑上升了：凶手是怎么做到把尸体转移到涟溪湖里而不被人发现的呢，晚秋的笔录提醒了我，在重阳节的晚上十一点左右，有过十几分钟的停电时间。

我和徐芳、侯所长搜查‘蓝月亮’时曾做了个实验，从尸体发现的位置走到‘蓝月亮’的旋转门用了十多分钟，显而易见，凶手没有足够的时间移尸。既然这样，那就一定有条最短的路到湖岸。经过询问刘经理，终于得到了结论。原来‘蓝月亮’下面负一层的电机房有个门可以通到涟溪湖岸。我同样做了个侦查实验，基本吻合了我的推理。

为此，徐芳还当了会‘猪八戒’的媳妇。”

李强解释完了这个事情，举座哗然。

李强最后说“我请求南支队长，传唤涟溪镇的电工万根宝。”姚云屏气凝神听完李强的分析，也感到无懈可击，他对着南支点了点头。

南怀仁肃然地站了起来：“我已经做好安排。对这个犯罪嫌疑人智取比强行抓获更稳妥。你们穿便服进镇，与老侯联系。下面我宣布：重案队李强带领专案组人员前往涟溪镇，捉拿嫌疑人万根宝。”

第23节

一条“防治艾滋病你我同参与”的横幅挂在涟溪派出所旁的灌木丛中，十多二十人在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引导下，撸起袖子、伸出胳膊，涓涓血液流进了红、绿、黄、蓝色的真空采血管。

站在灌木丛潮湿的草地上，老侯听到电话铃声，往手机屏幕上瞧了瞧，是李强的电话。侯志强小声回答到：“他来了，应该看不出破绽。”

李强叮嘱道：“等我们过去动手，他身上有可能带了凶器。”

老侯轻声回答到：“知道了”。

轮到万根宝的时候，他瞥见了侯志强所长，本能地躲开来，但又见侯所长正在打电话，他佯装无所事事的伸出了粗壮的手臂。殷红的血顺着采血针进入细小的管子淌进了试管瓶。

末了，万根宝用棉签压住肘关节处的针点，把手弯紧夹住棉签，大踏步的走出了灌木丛，把前一夜因大雨滴在矮树上和草地里的雨水撩拨得水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