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男的侧脸,也有点面熟,那次大漠之行见过。
看着挺斯文一个人,真是没想到。
男的老实了一会儿,手脚又不安分,这回宁小宇都看不下去了,霍地站起来:“你他妈是不是爷们?人家都说不愿意了你还撩闲?这辈子没见过女的?”
于是,所有人都看过来。
顾远钧问:“你们打起来了?”
“没,被其他观众给轰出来了。那谁觉得没面子,一气之下,就跟我拜拜了。”
周熠问:“倪佳佳没事吧?”
“别提了,有人替她出头,还不知道好歹。”宁小宇哼一声,“身材那么那啥,还穿得那么那啥,衣服紧,裙子短,那不是勾引人犯罪么。我好心好意给她分析,她说我直男癌,活该被人甩,我这简直是日了狗。”
周熠皱眉:“狗惹你了?”
“对不住,忘了你也养狗。”
顾远钧笑,“你这说话方式有问题。”
宁小宇去洗手间放水,顾远钧问:“听说老何出院了,还没有动作?”
周熠摇头,“据说是在冥想。”
顾远钧一愣:“冥思苦想怎么对付你?”
周熠不屑道:“装神弄鬼呗。”
顾远钧瞥他一眼:“人家装神弄鬼,你呢,修身养性?我都要认不出了,简直摇身一变,变成居家男人。还有情有趣,审美品位也大大提升了几个档次。”
周熠却是问:“谢千语最近还是联系不上?”
顾远钧嗯一声。
“我也找不到她。”
“城市不大,但想要躲一两个人还是能成功。”
“如果真要躲起来,大可不必留在这个城市。”
顾远钧一愣,敏感地问:“你担心什么?”
“城市不大,找不到一个人,也可能是有人要把她藏起来……”周熠手按太阳穴,“就是觉得有点蹊跷,也许是我多心了。何天奎按兵不动,必定是憋着大招儿。”
顾远钧皱眉,“千语她,对你的情况了解有限,而且她也不是那种人。”
周熠看着茶几上的花,自语般说:“可到底还是个女人,敏感,细腻,情绪化,易走极端,爱的时候能为你死,恨的时候能要你命,很容易被人利用。”
顾远钧看他,“很有心得嘛。”
周熠摇摇头,“还是不够。”
***
顾远钧离开周熠的新家,路上接了个电话。让他颇为意外,不又重复了一句:“何唯?”
那边说:“我从法务部查到你的号码。”
语气很和气,顾远钧有些受宠若惊,他对这位始终有点怵,或者说心虚,她能对谢千语大庭广众下动手,对他这个“商业间谍”只怕也好不到哪去。
他想到那幅“射击画”。这可是一个会使枪的女人啊。
顾远钧来到约定地点,商业区的咖啡厅。靠窗位置,还比较有安全感。
何唯已经到了,阳光落在她脸上,表情平静,还有一点落寞。
落座后,她开门见山道:“我想了解一点他的情况。”
顾远钧问:“他?哪个他?”
何唯先是一怔,随即羞赧,顾远钧忙道:“我跟姓周的和姓陈的都熟。”
“陈嘉扬临出国前,还特意找过我喝酒。请我帮忙照应你。”
见何唯面露意外,还真是喜怒形于色,特别的真实。跟那个人反差太大。他解释:“我猜,主要是来自另一个’他‘的伤害。”
何唯顿了顿,道:“他至少没直接伤害过我。”
顾远钧又绕回到陈嘉扬身上,说:“你们一个高富帅,一个白富美,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童话一般的生活,连我都羡慕。”
何唯淡笑:“我也以为会一直活在童话里,可人生总是难免出现意外。”
放着神仙眷侣不要,非要成为“淫~欲者”。
顾远钧说:“他很难过。”
何唯眼神黯然:“我很抱歉,可是人要对自己的感情诚实,给不了爱,至少可以给真诚,给尊重。”
顾远钧似乎愣了下,有些为难道:“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呢?首先,我了解的有限,其次,事关朋友隐私。”
何唯说:“我没有恶意。”
“我知道,你们现在,关系还不错。”
他参观房间时,难免带了点八卦心理,虽然没发现什么女性化的痕迹,但整个房子里到处充斥着因女人带来的改变,连房子本身都是,他还以为周熠结束这一切就会远走,看样子是要定居了。
他由衷道:“他最近变化挺大的,突然温柔起来,开始用心生活了。”
何唯面露微笑,明显的欣慰。
看得出对方有意绕圈子,她不再急于追问,看向窗外,本是漫无边际的一瞥,忽然目光聚焦,脸上起了微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