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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死的夫君回来了(28)

霍严东倒没对此说什么。他觉得大约是真应了那句话:不打不相识。起初他还对梁晓才有些看法,但是打过一架之后他倒是真的佩服梁晓才了,也欣赏这人的坦荡。他好奇问:“是要捉麻雀?”

梁晓才说:“嗯。难得我能光明正大喝个酒,来点下酒菜。哎你吃过这东西么?”

霍严东说:“没有。小时候倒是遇过一只受伤的。瞅着可怜,养好了又给放走了。”

梁晓才用一种特别神奇的目光打量霍严东,末了来了句:“没看出来啊兄台,你还挺爱护小动物。那你吃么?”

霍严东没说吃也没说不吃。过了会儿他又把问题绕回原来了:“方才我问过我娘,我跟梁绕音的婚书在她手里,所以我们随时可以和离。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娘。你也知道她眼盲,所以经常会用摸的来辨认一些东西。一旦把你换走,她最多不出一日便会发现问题。”

梁晓才说:“可你总不能瞒着她一辈子。之前你没回来,我也以为你战死杀场,所以才没扔下她一个人走。但现在你回来了,我再留下去不合适。更别说我娘那边也不好说。之前我带她过来是说让她帮着我一起照顾你娘的。你不在时还好,你回来了,她肯定不会再住下去。那我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

关彩衣毕竟是他这具身体的娘亲,不管没道理。而且关彩衣是真待他好,他也不可能不管。

霍严东似是有些头疼,轻轻蹙眉。一个在战场上杀人连眼都不会眨一下的大男人似乎被这点小事给难住了。他当年离开之前可是起过誓,待归来时就再不让她娘伤心了,结果一回家就有这么个问题摆前头。

梁晓才这时“唰!”地一扯绳,那筐子瞬间扣住了来啄食吃的小麻雀。他于是不再多说,起身便往筐边跑。他伸手一摸,筐底好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叫。他逐个掏出来拴在绳上,也不管它们怎么扑腾。然后继续换地方设陷井。

霍严东心想:小子到底是小子,看这野样子哪有半点像姑娘家。把发型一换再换一下男装,比着他手下的那些兵也就是长得过于漂亮罢了。

梁晓才没多久又蹲回来了。两人在菜园子里弄得跟做贼一样。一会儿叽叽咕咕说点这个,一会儿叽叽咕咕说点那个,殊不知在外人看来就是几年不见的小两口在说体己话。

张大娘到园子里取些东西,看到了,打趣说:“你们这小两口,好好的屋子不呆,偏到这菜园子里凑一块儿蹲着,是怕人不知道你俩感情好呐?”

霍严东:“……”

梁晓才:“……”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糟心。梁晓才转头:“大娘,我俩就是逮个麻雀。我给他弄点下酒菜而已。”

张大娘笑说:“哎哟你还害羞了。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们蹲你们的。”

梁晓才心说你可赶紧走吧!

张大娘拿了东西却没走,不但没走,她男人还进了院子。她嗓门儿大,又没刻意放低声,梁晓才跟霍严东听到她跟她家当家的说:“这小两口嘿,别看三年多没见,一见就能说到一块儿。哪像咱俩那会儿,都不好意思吭声。”

张大爷说:“嗨,那刚见着面可不就臊得慌。你都说了,霍小子昨儿个晚上回的。那夜里老婆往怀里一搂,第二天还不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啦?你第二天不也跟我说话了嘛!”

张大娘:“嘿,那倒是哦。”

梁晓才:“啧,这张大爷。往日里勇胜多跟我说句话他都得说勇胜两句,说我一小寡妇,老跟我搭什么话。这时候开起黄腔他倒不避讳了。”

霍严东面无表情看着梁晓才:“方才明明是你说的喝酒,说什么要给我弄下酒菜?”

梁晓才脸不红心不跳:“总不能说给我弄吧?”

霍严东:“……”脸皮还挺厚。

霍严东不知道,梁晓才上一世在军队里可是有名的“浑球儿”,人说他脸皮厚,他就说:脸皮不厚,一枪打透。作为一名尖刀兵,必须全身都是最高防御,所以脸皮必须厚。

脸皮厚且糙的梁晓才扣了三筐麻雀,已经有十五六只。但想想霍严东那个饭量,他又多扣了几次,等他把麻雀剥了皮腌上,那都是中午的事。

这个时间还不用做午饭,霍严东便找了母亲,问她要了婚书。李顺莲问:“你要婚书做啥?”

霍严东说:“我当时不在家,去办婚书的时候应该还差手印没印吧?我去印上。”

古时候没有什么电脑做记录,所以这些证件之类的都是一式两份或三份,官方也有一份保存,作为办工依据来用。

李顺莲没多想,笑说:“还是你想的周到。那你自个儿拿吧,就在娘放梳子的木匣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