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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随心(99)

只有傅非明站在旁边一径的冷笑,他也是当事人之一,自然也不是没人去打听点什么,只是各路记者被他冷冰冰的眼神一扫都背脊发麻退避三舍,他的阴狠乖舛是出了名,有谁会没事去摸这逆鳞?

傅非明站了一阵,只觉得无聊,这种虚情假意也只有祁绍庭可以应付得体,兀自出了会神又开始怀念起夜未央来。都怪前一阵玩太过了,祁绍庭给他下了禁足令:严禁他独自踏入夜未央的视线以内。知道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就算心里嘀咕也不敢反抗,只可惜错过了这样的妙人。

记者会开完,人潮散去,只留下三三两两工作人员。

让祁绍庭独自去面对他爹其实远没有在镜头面前那样的从容自若,眼神飘移着,不知道以他们现在的交情,还可以谈些什么。

祁德隆倒是镇定的多,忽然用手上的合约遮起祁绍庭的上半张脸,祁绍庭正疑惑间,却听到他爹难得的柔软音调:“你长得和你妈妈真像。”

第二章 暗涌

21.上流社会

祁绍庭一时怔住!

三十年,三十年来,他,从未向他提起过这个女人。那是不可触及的心伤,是地雷,一踩即爆,屡试不爽。所有的故事,祁绍庭全由旁人耳中得来,一点一滴的拼凑,虽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情节,却足以让他明白什么是禁忌。

“我还是没有办法喜欢你!”祁德隆的声音柔软而苍老,像叹息,声声悠长:“可你毕竟是她的孩子,我本该对你好一些的。”

“你对我,其实,还不算太差!”

“真的吗?”祁德隆声音一亮。

“只要你不嫌弃,我总是当你是我父亲的。”这却是实话,三十年生养教育,正因为得到的不多,于是点点滴滴都在心头。他一直都觉得,他的父亲,不是不爱,只是不懂得怎样爱。

祁德隆沉默良久,却忽然换过一个话题道:“那个叫夜未央的,他不简单,你要小心。”

“你明知道他不简单,还是要走?你放心我一个人?”

祁德隆却大笑:“我连你都斗不过,留下来做什么?”

祁绍庭只觉眼前一亮,再看到的却是一道宽厚的背影,被人造的灯光渐渐拉长,却也有几分沧桑寂寥的味道,只是那步伐仍旧稳健非常。

这么多年来,他与父亲唯一次倾心的对话,中间毕竟还是隔了一张纸,思虑至此总是有些黯然的。然而只要是留下来的便是成功者,面对繁华尘世想要黯然也没有机会。

公事上,少了祁德隆这样的劲敌,一切都变得顺遂起来,就连当年被祁德隆骂走的几位资深老人家也被他拢得服服帖帖,当然这也是老爷子临走时的故意送下的厚礼,他照单全收,彼此心照不宣。

而社交场上,祁绍庭原本就是宠儿,此刻成功上位为当家掌门人,自是更加意气风发,纸醉金迷,本就是上流社会的日常生活。

如今他搬回祁家大宅,全新装修,大宴宾朋,这样的盛事,谁舍得不去凑个热闹?

只消他定下日子,私家车道上就像开名车博览会,争奇斗艳;而宅子里面,则更是繁华绮丽,衣鬓生香。

祁绍庭握了一杯香槟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宴会才刚刚开始,尚容得主人家偷偷喝点小酒,更何况他的身份今非昔比,真要任性不出去待客也没人敢说他什么,只怕反倒会落下个是真名士自风流的头衔。

一杯酒饮完,祁绍庭正想去找侍应生换一杯,一只修长灵活的手从背后伸出来,手里握了一瓶威士忌,看那色泽显然已经调好了祁绍庭最钟意的比例。

这只手生的很有个性,长而大,所幸样子还算不错,十指削尖,只是以一个女人而论骨节略显得鲜明了些。祁绍庭认得这只手,顿时心情大好,笑道:“我听白瑞洁说你去欧洲做生意了,怎么,还有闲空回来?”

“你开party爬也要爬回来的,少赚个千八百万的算什么,得见帅哥一笑就补回来了!”

这话虽然不着调,但听在耳朵里到底是舒服,祁绍庭笑着回头,却见这女人身穿一件象牙色刺绣衬衫,下面配一条烟灰色的铅笔裤,不觉愕然:“你说得这么好,就穿成这样子来参加我的party?”

“哎,Gucci诶!”肖格菲将商标拎到祁绍庭眼皮底下:“我穿Gucci来参加你的party还不够赏脸?”

祁绍庭登时绝倒,无言以对。

肖格菲,广告业的新晋风头人物,上流社会的异类。

父系是豪门,母亲却是被藏于金屋式的人物,更惨的是生下这个女儿之后便不再得宠,她母亲性子刚烈,独自一人养大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