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迟坐在这里,浑身都不自在。
她从以前就挺害怕薄焰的母亲,后来才知道是后母。
印象里对方一直都表现的很是优雅高傲,对薄焰不冷不热,那时候她以为世家的亲情都是这样。
“没想到薄焰会带你过来,”女人率先开口,“看起来他还挺重视你。”
初迟不知道该回什么,迟疑了一会儿:“…啊,是的。”
她不觉得自己和这个女人有什么好说的。
初迟性格如此,也不太擅长和人对线,更不想和这种人说话。
中年女人却并不放过她:“我老公叫他来的吧?就是盼着能捞他出去…也不想想他这个儿子有没有这么好心。”
薄夫人也见过初迟,她后来才想起来,这是薄焰高中的初恋对象。
她那时候不喜欢薄焰,也就懒得管他的交友圈,一门心思都在培养薄寒上。
她身体不好,不能生育,薄寒从兄弟家抱回来就在亲手养。
她也快要成功了。薄靖国对这个养子也很喜爱,薄老爷子却更喜欢身上流着薄家血脉的薄焰。
这个小姑娘那时候灰扑扑的,薄夫人记得,一点都不起眼。
看着她的时候畏畏缩缩,就像是乡下的土丫头,呼吸同一个空气都让她作呕。
“…薄焰会变成现在这样,原因不在你们身上?”
中年女人一顿,刻薄的话还在嗓子里没发出来。
初迟看着她:“薄寒威胁他跳楼,你和你老公也欺负他…他自保有什么错?”
大概是因为自己家庭也不好,初迟很心疼薄焰。
她和薄焰,一个从没拥有过,一个拥有过又失去,说不上谁更惨。
她觉得薄焰更难熬。一夜之间天翻地覆的变化,不然他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性格?
薄夫人被她抢白一通,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冷声说,“自保?那他下套给薄寒也是自保?你别天真了,他不就是想把阿寒他们弄进监狱吗?”
初迟一顿:“你凭什么说这是薄焰做的?”
薄夫人显然是气狠了才脱口而出。
眼下她看着初迟还在事外的神色,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薄焰…那个心狠手辣的人,一个字都没对他妻子提这事呢?
“我怎么知道的?薄寒和一个外国商合作,一起拿下薄氏的董事位置。”
薄夫人冷笑,“后来事发,外国商跑的无影无踪,我托了很多人,才查出那家注册公司隐约和薄焰有关。”
“还有他的破产,真破产了还有能力给薄氏下绊子?你信吗?”
“瞒着所有人,望城的不少人都对他落井下石…趁机看清敌人,薄焰真是好算盘啊。”
看着初迟沉默下来,薄夫人才笑了笑:“看起来这事,他瞒着一个字都没和你说啊。”
薄母当然也有可能说的是假话。
初迟却没吭声。她懵了一下,才慢慢的,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
…薄焰的后母说的应该是真的。
这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片面之词,更多的,是初迟猛然回想起来的很多事情。
她怎么可能不了解薄焰。她明明从很多地方都看出不对劲了。
薄焰不是那种能够等待的人,他更不可能等着薄氏出问题。
在他动手前一个月,他还和自己说过,他要断了薄老爷子给薄靖国的补助。
为什么之前都没有过,现在才有。
如果他这么做的原因,是想逼的薄靖国和薄寒狗急跳墙呢?
他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后续的每一步该怎么走,落棋应该怎么下呢?
看她不说话,中年女人心里才涌上一股快意。
她的老公儿子都在监狱里,还得求这个小杂.种过来捞人,她的老公更是不管儿子的生死。
如果这一切都完了,她怎么办?她儿子怎么办?
凭什么薄焰可以处处都算计到。
什么都有,什么都被他占了,还有一个天真的,全心全意信任他的人。
“他连这个都不会告诉你,”女人怜悯的看着她,“你不觉得自己就是被养的金丝雀?”
再恶毒一点。
薄焰这个杂.种,什么都不配有。
“我是薄焰娶回家的妻子,和金丝雀有关系吗?”
中年女人一顿,看着初迟很快调整好情绪,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初迟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我是他唯一的妻子,唯一喜欢过的人,我不信他,难道还信你说的?”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薄焰后母快意的神色微微僵住。
她对这个发展难以置信,薄焰是怎么洗脑她的?她难道看不出这么多不合理的地方吗?
”我是不可信,但是证据不会骗你。”
“你蒙着眼睛有意思吗?初迟小姐,我是好心告诉你,和薄焰牵扯在一起就是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