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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琴探案录(289)

作者: 贺心渔 阅读记录

她不想偷窥,可又不敢触怒那男人,只得凑上前去。

一墙之隔是个极大的厅堂,数层粉红轻纱由高处的顶棚垂下,再以黄金挂钩束向两旁,地上是暗红色的竹编席子,迎面正当中摆了张红漆镶金的长榻,榻上被褥绣着鸳鸯戏水。

整个大厅布置得纸醉金迷,充斥着一股高档妓馆的糜烂气息。

朱孝慈已经被折腾得麻木了,若只是这些,她还不会觉着如何,但此时榻上坐了个女子,竟然光溜溜地没穿衣裳。

那女子面朝里,以赤/裸的后背对着这边,下身盘坐,勉强扯了被子的一角遮羞,灯火照在她身上,只见沿着脊骨有一道狰狞的鞭伤,显得旁处娇嫩的肌肤格外可怜。

朱孝慈如受重击,无需猜测,只这道鞭伤便足以证明,那是秦从筠。

一个相貌丑陋,举止透着猥琐的侏儒走至榻前,伸出手去,放在秦从筠肩头,而后沿着那道鞭伤慢慢向下,好像在抚摸一只有了裂纹的瓷器。

而后他找出块帕子一样的东西,塞到了秦从筠嘴里。

长长的皮制针包打开,里面插着长短粗细不一的画笔、银针,以及各种造型古怪的工具。

那侏儒慢腾腾开始调色的工夫,有人上前把秦从筠两手缚住,按住了她的肩头。

虽然听不到那边众人在说什么,但朱孝慈已经意识到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了,她只觉身体抖得厉害,两腿却像灌了钻一样动也动不了,不知过了多久,那侏儒开始下手了,和她所想刺配犯人的那种刺青不同,他打好了草稿之后,用的竟是锋利的刀子。

鲜血沿着白腻的肌肤蜿蜒而下,侏儒下手极快,或在伤口洒上五颜六色的粉末,或直接动用烧红的烙铁,可想而知秦从筠遭了多大的罪,朱孝慈看着她就像是一尾穿在签子上的鱼,青筋凸起,挣扎不脱,很快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水里捞上来一样,吓得再也站立不住,扶着墙大口的喘息。

就连那男人的手好像毒蛇一样,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她也不敢反抗。

“放心吧,古幽篁精于此道,她会没事的,遭点罪而已,背上多了幅画,美得很,你要试试么?”

朱孝慈拼命摇头。

那男人伸手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凑在她耳畔小声道:“好吧,我也有些舍不得。那矮子有些怪癖,每次完工之后,都要趁着新鲜睡一睡纹了画的美人儿。”

热呼呼的酒气喷进耳朵里,朱孝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呆怔怔地看着,不知过了多久,秦从筠后背上那副画快完成了,古幽篁换了银针在手,开始精雕细刻,突然有一个锦衣人脚步踉跄自旁边走近,进入了朱孝慈的视野。

她不由地眨了眨眼睛,再眨一眨,还是觉着不可置信,抬手揉了揉,整个人因为这一变故好像突然活了过来。

隔着透明水晶,就见那个锦衣人在古幽篁旁边俯下了身,手指轻触那副血肉模糊的画,虽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看侧脸,就能觉出他的激动亢奋。

最关键的,这人朱孝慈认识,康宁侯张信瑞!

他可不是一般的侯爷,太后的亲弟弟,说是权倾朝野也不为过。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是一副常客的模样!

张侯爷不会不认识秦从筠,为什么非但不施以援手,还露出了一副色迷迷的样子,难道他才是这个魔窟真正的主人,最大的那个魔头?自己落到如此境地也全因他在背后主使?

朱孝慈呆呆看着那个姓古的侏儒放下了手里的针,康宁侯一脸淫/笑,想要把浑身是血的秦从筠抱起来,带去别处,可他脚步虚浮,不但没能将人抱起来,反而一头栽到榻上,和秦从筠滚到了一起。

旁边的侏儒拍手叫好,随即也加入其中。

接下来的情形不堪入耳,朱孝慈整个人已经傻掉了。

那男人见状“呵呵”笑了两声:“看到熟人了也不吭声?看在郡主这么乖的份上,我允许你开口,想说什么说吧。”

朱孝慈艰难地收回目光,望向那男人,哑着嗓子道:“不,不,不是说,我们两家在,在凑钱了吗?等,等凑够了钱,你,你们会,会不会放,放过……”

那男人没有耐心听她说完,嗤笑道:“放心,我们做生意向来是言出必行,童叟无欺,不过郡主,你不会天真的认为你和那秦小姐会完璧而归吧,既然来了,总要留下点什么,或是像秦小姐那般,身上多出点什么来,以作留念。”

他的手暗示地抚摸着朱孝慈光滑细腻的后背,低下头,再度吻住了朱孝慈的双唇。

这一次,宛如惊弓之鸟的朱孝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敢有所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