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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明鉴(68)

周齐央被拖去地牢里关着,萧容月在他隔壁的房间,地牢里阴暗潮湿,是不是还有硕大的老鼠拖着长长的尾巴大摇大摆穿梭。

萧容月抱着膝窝在角落里,失声大喊,她十分惧怕这些丑陋的东西,何况那老鼠不怕人,见了她还是吱吱的叫着。

周齐央也没好到哪里去,窝在墙角哭爹喊娘,半分平日里的气度都没有,任谁也看不出这是颂城鼎鼎有名的周家公子。

周相抱着书,点灯熬油废寝忘食,他从夹层里翻出那本书,轻轻叹气,这样也好,世上少了个祸害。

第二日颂城里多了传闻,周相的公子昨夜去逛勾栏,喝多了,与另一人为了一妓子大打出手,最后让人敲破了头,第二日一早被人抬回丞相府的。

最后从宫里叫了太医过去,说是傻了,再也记不得事和人,痴痴傻傻的只知道吃喝睡,连便溺都失禁了。

周相翻着他衣服下面的青紫,哪里是让人敲破了头,分明是让人打的便溺失禁,最后灌了药这才疯的。

他也只能认下,第二日去朝堂上请罪,说自己教子无方。

进勾栏瓦肆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让人打破了头更是窝囊,他哪里还能去寻仇。

不说进的勾栏,难道如实说出他是昨夜进宫调戏公主,然后被人发现了暴打一顿?那就不仅仅是请罪能解决的事了。

只是颂城百姓无不惋惜,原本周相的公子多么惊才绝艳的一个人。

那文采斐然,作出的诗辞藻华丽,长得又十分俊逸,没想到竟是这般轻浮好色之人,还去勾栏那等龌龊的地方。

卫和晏总是不能如实将此事宣之于众,虽然此事对周相来说必然难缠,但影响最为深远的还是萧华予,姑娘家的名声多么宝贵,总是不能为了这么个人渣白白坏了名声。

虽说周齐央未能得手,但市井流言不可不防,有时候传着传着就变了味,世人又多对女子苛刻些,就是公主也一样,对萧华予到底是百害无一利。

这事萧华予也严严实实的瞒着萧常瑞。少年人总是有些血性,他若是一个冲动做出了什么事,到底不好。

只是萧华予到底又欠了卫和晏,原本救命的恩情都没能偿还。她感激的同时又隐隐有些担忧,将来是否此事会成为把柄。

只是她又莫名的相信,卫和晏确是个磊落的人,这相信来的十分没有由来,却又扎扎实实的立在她心里去不掉。

她没打算再纵容萧容月,她的善良是为了问心无愧,将来有一日想起此事的时候不会感到后悔与良心不安,却不是为了助纣为虐。

上次她轻轻放过萧容月,一是因为刺杀大部分都是冲着她来的,若是连累了萧容月,她反倒有些不安,二是因她从来没有对萧容月能与她生死与共有信心。

这次萧容月是坏到了根儿,想要毁了她,她若是再能忍耐,想必就可以飞升成佛了。

宫里的用度都掐在她手上,不说旁的,让萧容月过得拮据一些还是轻而易举。

萧容月性子骄纵,喜爱奢华,又爱攀比,每月除却宫内份例拨下的脂粉首饰与衣裙,她还要花上大笔的数量在脂粉衣裙上。

什么新潮置办什么,不求最好,但求最贵。一但让她节衣缩食,怕是能逼疯她。

原本嫡出公主每月八百两,庶出公主四百两,这一下子就给她删去了个零,直接降成四十两,原本的吃穿也相应减半。倒是没人置喙此事,毕竟又没触碰他们的利益,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得罪长公主。

虽说四十两在宫外算是一笔不少的钱,足够平常人家一年的吃穿用度,但是宫内不比宫外,除却自己要贴补自己,还要打赏宫人,笼络人心,宫里缺了钱,分明就是寸步难行。

萧容月她母妃拈酸吃醋有一套本事,但家世不显,又没什么敛财的本事,自己过得尚且紧巴巴,哪里还有钱给萧容月用。

转头出了孝期,萧容月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婚事也捏在萧华予手里,指一份看似荣光,实际糟心的婚事也轻而易举,能让萧容月难堪又难受一辈子。

萧容月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日进了地牢之后出来先是呆愣了几天,继而闹去的萧华予那里。她吵吵嚷嚷的闹在宫殿外头,引得宫人驻足观望,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萧华予嫌她实在闹人,就招手叫人放她进来。

“皇姐好生安逸啊,到底与妹妹不是同母所生,不顾妹妹的死活。”萧容月一身青白衣裙,怒气冲冲的坐在萧华予面前开口质问。

萧华予瞥她一眼,不肯屈尊开口,若是昨晚她因同父所出的缘故,尚且能劝谏她莫要给皇家丢了颜面,洁身自好,现在已是不想去与她多费口舌,原本好好的公主,偏生自甘堕落,自降身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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