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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无殇(62)

一字一句,全部进了男人的耳中,记在了心里。

摸着微微抽痛的胸口,元白棣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日,从初秋到秋末,发作的时间间隔是越来越短,赫连勃曾让大夫给他诊断身体是否有恙,元白棣那时还担心身体里的盅毒会被发现,但最后大夫的结论都是气血贫虚,需要补补,仅此而已。关于“盅毒”一词,从未提到过。

由此也可知,这毒的厉害了。

虽然喝了不少补气养血的东西,但身体始终是熬不了太久,或许真应了张肆风那句话——离开了我,你将吐血而亡。

元白棣时常在想,或许下一次发作,就是魂归之时。

可他还有太多太多未了的心愿,未报的仇恨。倘若他死了,他的华儿怎么办?他的一生难道就要这么结束了?

他不是放不开,他可以放开一切仇恨,只要能与最爱最亲的人度过最后的时光,他也满足了,可他不是一个平凡人,也做不了一个平凡人,又何必自欺欺人?

“白棣?”男人的温声细语在耳旁响起,伴随而来的是梳理头发的轻抚。

元白棣没有回应,假装睡着,他这假睡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有时候不是他在装睡,而是过度的失血已经让他经常困倦难耐,变得越来越嗜睡,这一个变化明眼人能都看到。

“求求你,别睡了。”沉重的声音飘入元白棣的耳中,赫连勃附身抱住男人,“我真的好怕你一睡不起……”赫连勃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元白棣会变成现在这样,无论请了多少大夫,依然查不出任何端倪来,可赫连勃明白。元白棣有些话没有说出来,不肯告诉他。

“白棣……白棣……”轻轻摇了摇,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联想可能失去男人的恐慌让赫连勃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白棣!”

“你好烦。”一声不满的嘟囔出声,元白棣懒散的转了转身子,伸手捏着赫连勃的脸道,“真是存心不让我休息。”

“呵呵。”一下子笑了起来,赫连勃紧紧抱住了元白棣,轻声道。“都过了正午了你还睡,我们出去走走。”

“嗯。”点头而笑,一些话始终只能藏在心里,终究说不出来。

几番风华,几番逝,从春走到了夏,由夏到了秋,冬就在眼前,几番残破。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元白棣越来越少的看见赫连圣兰,后者仿佛渐渐从他视线中消失了,不见了,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样。

元白棣总觉得,赫连圣兰在有意无意的躲着自己,究竟为了什么原因。或许是自己当初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总觉得赫连圣兰又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抛开那么繁琐的世俗元白棣始终觉得赫连圣兰与赫连勃一样是个值得深交的人,只是今后再次相遇已成仇敌。

夜晚,寒风吹,月光映照染血铁衣。

从赫连勃的房间去粮仓有多远?不远,很近,近得只要粮仓发生了事情,赫连勃就能立刻发现,在一炷香之内就能赶到并解决问题。

粮食是打战的根本,没了吃的,有再多的士兵拉到战场上也是没用的,国战考验的不仅是双方的兵力,在双方兵力相当的时候往往决定于谁能挺到最后,没了粮食,还打什么战?战场一年,便要一国经过多少年的准备才能耗的起。

没了粮食,就是拔了匈奴的根。

这一点,元白棣最为清楚不过。

身旁的男人已经睡的沉,看来那份放了药的汤很是管用,元白棣拉开赫连勃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在凝视了男人沉睡的脸庞片刻后深深闭上了眼,再睁眼时已是决心已定。

“大蛮子,你恨我一辈子也好,永远记住我。”元白棣从赫连勃旁边的衣服里找出一块令牌来,穿衣下地,在离开房间的前一刻。俯身落下一吻,带着唇边残存的温度,走入了寒风凛冽的屋外。

屋外巡逻的人不多,或者说几乎没有,元白棣知道赫连勃不想让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其实是那个男人怕流言蜚语伤害了自己,赫连勃的温柔最后成了元白棣夜间行动的掩护。

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的阻拦。但出了一定范围后渐渐靠近粮仓后,巡逻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小心的掩护着,男人依靠出众的行动力悄悄接近着粮仓。

“嗯……该死!男人暗骂一声。捂住突然发痛的胸口。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发作……“什么人?!出来!”元白棣的声响引起了巡逻人的注意,没有等巡逻人发现他,元白棣就自己站了出来,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将腰间的令牌亮了出来,谎称是单于派他出来执行特珠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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