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碧”握着万学术的手蓦然紧了，这人怎么能以如此轻淡的语气说出这些事情来。
“其实当时太子待我也是极好的……”万学术望向身边的北堂无殇，轻轻反握住男人的手，微笑着说道，“现在我知道了，太子当时推我出去挡刀子，护的不是太子妃，而是为了收买太子妃身后的娘家势力，不管是我还是她，在他的心里都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还疼吗？”北堂无殇手抚上了万学术的胸口，语气低了几分。
心尖儿被人轻轻挠了挠，其实万学术不过是想到过往随便唠叨了两句，煜阳的记忆离他太远他早就不疼了，可北堂无殇的一句话让他突然又觉得有些委屈难受了起来，真是的，明明一开始就觉得没什么的。
“早忘记了。”万学术灿然一笑，死都死过次了还疼个啥。
万学术和北堂无殇坐在马车里，北堂无殇不再多言，只是伸手揽过万学术一手扶着男人的肩膀，一手轻轻揉着万学术的胸口，无言的动作让万学术不禁咬了咬下嘴唇，片刻后又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大男人真是矫情了，干脆靠在北堂无殇怀里任由对方安慰着自己。
外面有些吵闹，九天国的军队已经前来接手西奴的护卫队护送公主回宫，现在应该是在交接吧，万学术想到德馨那个傻丫头。
当年德馨公主最看不得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身为太子侍读的煜阳，一个是曾经的太子妃如今的皇后，说来说去，其实德馨也不过是个喜欢太子哥哥的丫头。德馨母后去的早，李天民他娘就把德馨抱过来养，兄妹二人感情也不错。
德馨当年虽然也针对过煜阳，但大多都是小丫头使性子算不上什么伤害，反倒是那位看起来跟白莲花一样的太子妃让煜阳吃了不少苦头。
以前的煜阳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一个个都针对他，后来万学术从西奴华凌得知了李天民这两年坐稳皇位后在上天城干的那些龌龊事，忽然就明白过来了，敢情李天民当时竟然对煜阳怀了几分那种意思。
可这也只会让万学术觉得更加可笑，帝王的情有谁受的起？如果当年李天民没把煜阳当成朋友而是怀了暗恋的心思，那一次把煜阳推向刺客的刀口，一次设计让煜阳替他除去对手，一次将煜阳推向死亡的悬崖，那这样的“爱”也未免太狠心了。
“他不值得你伤心。”北堂无殇抚着他胸口的手不知何时挪到了他的腰腹上，轻轻搂着，这一份温柔与关怀让万学术心中一动。
不管将来北堂无殇是否会寻得新欢抛弃了旧爱，不管他日北堂无殇是不是也会待他如城碧那样狠心，仅仅是为了这一刻的柔情与关怀，只怕是个人都会沉溺其间吧。
“北堂无殇，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从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即使是上一世煜阳还是李天民的挚友时，也还是江楚河的好兄弟时，都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出乎意料的，北堂无殇沉默了。
“你问我，我又问谁呢？”片刻后，北堂无殇轻笑一声伸舌咬了咬万学术的耳垂，他们近来亲昵的动作越来越多，万学术也越来越习惯了。
北堂无殇的这个回答比任何一个答案都让万学术觉得舒服，若是北堂无殇真的说出一个理由来，万学术想他也不会相信的。
北堂无殇不知道，万学术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么一秒钟竟然在心里闪过“会不会是因为你已经爱上我了”的这句话，不受控制的，万学术回头望向北堂无殇，后者恰恰对上了他的视线，从北堂无殇的眼里，万学术看到了一片无边的深邃大海，海面上荡漾着几许不明的疑惑。
……
……
乘船多日难免疲劳，西奴华凌一行人可持九天国皇帝赐予的使者符节在专门接待外国使节与士兵的传舍住下，万学术等人是随着西奴华凌进九天的，自然也是跟着住进去了，吃住均可免其费用。
至于德馨公主，听说只是休息了一天就随九天护卫队上国都了，德馨公主与其兄长李天民感情亲厚，三年前离开九天游历他国，而今阔别三载，九天皇帝早已经命令护卫队尽快将公主殿下接进宫去。
因而，德馨跑的那么快倒是万学术意料中的事情。
“德馨三年前离开九天外界的说法是公主游历他国寻道求学，那小丫头骄傲又蛮横，最不喜欢的就是看书学习，我看她三年前不是去求学，而是被她那皇帝哥哥给气走了。如今德馨回来，公主和皇后定是会斗一斗了，上天城不过太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