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怀疑天帝陛下在装模作样,但是他没有证据。
润玉说到这,抬起手,居然轻拍了两下主事的肩膀。
“有因方有果,本座承了因果,殿主也应如是。”他眸中带了丝狡黠,含笑道,“须知,死生由你或由命,当自行抉择。”
“陛下……”
主事讶然的抬头,看见本来秉节持重一本正经的天帝眉眼微微弯起,似乎心情极好。
“自你乱了本座与旭凤之间的定数时,便该想到今日。”
(一百三十九)
“殿主,殿主!”
听得耳畔一个女声轻唤了几声,主事一个激灵,抬眼就看见上元仙子的脸。
他见了鬼似的后退几步。
上元仙子可是他心理阴影,冷不丁凑过来,要不是他及时察觉此时身在九霄云殿,决计是要尖叫出声的。
百官议政站得极为整齐,他这一退,踩得身后一位列仙班不久的地仙“嗷”就是一嗓子,惊动了座上的天帝。
“何事喧哗?”润玉看了过来。
冕旒后的目光犀利得让主事又是一颤,另外一排的仙家也被踩了脚嚎了一声。
旭凤愁眉苦脸的瞅了一眼主事,十分后悔沉不住气让上元仙子递纸条,意图在朝堂上和主事讲小话。
上元仙子和那两被踩脚的赶紧跪下请罪,主事却直挺挺木头似的立在原地,面上神情罕见的严肃。
润玉偏了偏头,略一思索,便随意斥责了几句,待散了朝,才把主事留下来单独问话。
旭凤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磨磨蹭蹭的走出几丈,眼神里的委屈快要溢出天际,润玉无法,叹了口气也就让他一并留下了。
看着火神小狗似的跑上前去扶着天帝走下台阶,过程中毛手毛脚拉拉扯扯,天帝微红着一张脸任由火神长在他身上,主事心里就一阵难过。
他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扯了这姻缘,还要护着这对笨蛋情侣。
看看看看,屁大点的路恨不得走一天。
“陛下。”主事清了清嗓,提醒两个人注意一点。
“讲。”天帝让人搬了个椅子,将旭凤按在上边坐好,才抬起头看主事。
该坐的人是你啊陛下,你快死了知不知道!
“殿主,重活一世万般不易,切记天机不可泄露。”
回想起某个皮笑肉不笑的天帝,主事再看看面前一脸询问的润玉,深感神生不易。
他规规矩矩的跪下,恳切道,“还请陛下保重身体。”
“你哪里不舒服?”旭凤嚯的一下站起来,扯着润玉的手。
润玉也莫名不已,“我只是有些劳累,没什么大碍。”
旭凤哪里肯听他的,不依不饶,“让歧黄仙官来看看,你说的不算。”
“别胡闹。”润玉轻斥一声,见旭凤皱着眉头消停便转而问道,“主事何出此言?”
就陛下您是最胡闹的那个,还说人家火神。
主事暗自翻了个白眼,他倒是忘了,这主可是揣着娃娃去魔界乱来过的,没什么自觉,再者现在距火神清醒那日不过才俩月,别说是天帝,估计连岐黄也诊断不出来。
“小仙只是……”
他心中暗想,天帝肚里的三个娃,一个比一个凶,按照他先前所看到的,恐怕还来不及生,天帝就得被熬死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落胎。
“小仙只是看陛下面色疲累,有些忧心。”他打定主意,便按下帝子之事,换言道,“太湖水君如若看到陛下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会心疼的。”
簌离及龙鱼族一事,润玉向来不愿意在旭凤面前提起,二人虽说是兄弟,但追根溯源,也算是世仇,即便润玉将旭凤和上一辈分得很开,但他仍旧会担忧旭凤钻牛角尖,二人的关系因此受到影响。
此时主事突然提到簌离,润玉有些吃不准他的意图,“母亲那边,主事莫非有什么看法?”
“不敢不敢。”主事一叠声的回道,接着大大的叹了口气,“说来小仙和太湖水君也算是半个故交了,她将陛下您交托给我照管时,您还只有这么大一点,如今,陛下已然长大成人,我也该去看看水君才是。”
他双掌伸直,放在身前边比划出三四尺来长的距离,边偷偷打量润玉的神色。
他说的是润玉变作儿时模样那会的事,可惜润玉并不怎么记得那段旧事。
“本座并不记得,儿时与主事有什么交集。”润玉细思了一会,看了看身边的旭凤,又单刀直入,“旭凤不是外人,主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主事本想着旁敲侧击打一打感情牌,光明正大去见簌离,听润玉这么一说,只能作罢,直言道,“原先陛下从溯心镜脱险,簌离娘娘曾将陛下托付于小仙,并交代小仙好好照顾陛下,而今陛下康泰无虞,小仙便想再登门拜访令慈,聊些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