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将才越发的少了,破军星君虽然不善言语,人又不怎么机灵,却也是难得的人才。”旭凤抢了润玉的手攥在手心里,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兄长,我们去年在人间埋的那坛桃花酿可得了?想来人间也过去百来年了,不如我们下凡共醉一场。”
四下无人,润玉抬了另一只手给火神理了理衣襟,唇边笑容未改,道,“旭凤,你当真是醉在此间了吗?”
旭凤闻言,宛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方才的拂面春风不复存在。
他嘴皮子动了动,说,“只要能和你在一处,身在何方我都不在意。”
这话旭凤早已刻在心里。
“可惜,就算是在此处,我也要成婚了。”润玉也敛了笑。“我知道幻境中你遭受了什么,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旭凤,你真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吗?”
“我想要的,当然是……”你活着,我们一起出幻境,回天界,然后……旭凤忽然说不出话来,然后呢,润玉再经历一遍幻境中的苦楚?
那就不出幻境罢。
“我若和锦觅结成夫妇,纵使是身处幻境,也不会再与你如此……我们是兄弟,”润玉抬起与旭凤相握着的手晃了晃,“没有兄弟会这么拉拉扯扯。”
“你亲了我,”润玉视线落在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苦笑道,“口口声声想和我在一处,却不在意我和锦觅的婚约。”
在意。曾经心仪的女孩,现在见到却觉得十分碍眼,这怎么能说不在意?旭凤在心里为自己辩解到。
“我……”旭凤欲要辩解,却无从说起。是了,他从来没想过一辈子呆在这里,所以他下意识不把润玉和这个锦觅的婚约当一回事。
现在,润玉切切实实的要和锦觅成婚了,兄长不再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旭凤慌乱起来,连忙用眼神去寻润玉的眸子。
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里,像被人欺负了一般盛满委屈和不甘,连带着眼角的肌肤也泛起些胭脂红。
“旭凤,你到底当我是兄长,还是共存于异世的同乡人,”润玉皱了皱眉,抬头看着旭凤,“是因为见过我太多次的死亡,以至于我成了你的心魔?抑或是――”
旭凤回视着润玉,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风吹起润玉的衣袂,蹭着火神的下摆。
夜神大殿轻启朱唇,“抑或是,想要与我双宿双飞呢?”
(四十四)
夜神的话重重的打在火神灵台之上,震得整只鸟脑子里一阵轰鸣声,只有“双宿双飞”四个字清清楚楚,回响不断。
怎么宿?怎么飞?
旭凤盯着润玉的唇。
夜神看着傻鸟目不转睛的样子,忽而有些羞赧。
饶是他打定主意主动点拨开旭凤,奈何自己却是个脸皮薄的,首先架不住火神带着热度的目光,只得侧开脸,低头道,“旭凤,你好好想想吧。”
想什么?旭凤脑子一团浆糊,他哥扭开脸,精致的锁骨便代替那向来不怎么红润的唇吸引住了他。
旭凤赶紧闭上眼。
“啪――”一声脆响,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润玉:……
旭凤红着半边脸低着头暗自懊恼。
夜神着实给这傻鸟吓了一跳,也不敢再出言撩拨,便轻咳了一声,“若是想好了,今晚,便来璇玑宫找我。”
留下这么一句话,慢悠悠的走了。
旭凤伸手欲拉住润玉,手触到润玉转身扬起的袖子,那布料丝丝滑滑,从火神手心挠到了心坎里。
终究是没拦着夜神离去。
火神回到了栖梧宫。
了听正奇怪今日二殿下怎么不在璇玑宫,往常都是夜神上值布星后才回来的。
火神失魂落魄的呆坐着,眼神聚在手中拿着的兵书上,半天不见翻页,活像是被什么狐媚子勾了魂去。
就这么坐了半晌。
“双……宿双飞。”火神忽然喃喃自语。
嗯?兵书上有这种字眼?了听仔细观察,那兵书依然停留在扉页,上著仅有编者姓名,明晃晃写着孙武二字。
“二殿下?”了听试探的唤了声。
旭凤蹭的站起来,跑到陈列战利品的展柜那翻了半天,扭头问,“鲛珠呢?”
“什什么鲛珠?栖梧宫没有啊二殿下。”了听被吓得不轻,还待说话,却见旭凤急匆匆的出门去了。
(四十五)
旭凤来时,主事正偷偷吸着从凡间带来的鼻烟壶。
火神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吓得主事鼻涕都快呛出来了。
“咳咳火、火神殿下,今日咳怎么有空来小仙这?”主事赶紧把鼻烟壶藏在袖子里,私自夹带凡物上天可不是他披香殿主事能干出的事。
旭凤没管他的小心思,也不与他客套,只一把拽了他的衣襟:“兄长跟我提过,就是因为你,我和他才被困在这个幻境,才让我、让我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