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旭凤的名字,润玉微微一顿,穗禾借机爬起来推开他,慌不择路地撞开门跑了。
润玉没有去追。
他本来就是强弩末矢,被穗禾本能的重重一推,便趴倒地上,力气全无。
或许出于穗禾的安排,璇玑宫的仙侍和守卫全不见了踪影。
下身一片湿润,润玉略略歇了一口气,撑开冰蓝色的结界将寝宫团团围住。
他要生了,可是身边没有靠得住的人。
虽然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但润玉一没显怀二没经验,没见过人生孩子,唯一见过的还是旭凤生蛋,他本以为自己会和旭凤吐蛋一样很轻松,也以为这一天来得并不会这么快,万万没想到会如此突然,如此疼痛难忍。
被剑气剐伤他都不曾开口痛吟,此时却控制不住自己。
下腹不断传来折磨人神智的坠痛,润玉双膝跪地,绞着床单趴在床边,用力到指关节都泛了白。他的腹部不知何时涨得老大,有什么东西正从腹中下移,徘徊在盆骨处,也许是孩子,又或者是蛋,他觉得它们正从下身慢慢挤出,连带着身体里仅存的几丝灵力也一起被抽离。
润玉哆哆嗦嗦的伸出一只手褪掉染了血液和汗液的裤子,脏腑强烈的下坠感令他不得不把腿叉开到最大。下边的口子本来就不是用来生育的,此时被亟待降生的东西顶开六指多宽,却仍旧无法顺利将其生出。
他急促的喘息了一会,又憋住气,一边用手推按隆起的腹部,一边用力想要挤出体内的东西。
持续的疼痛并不能麻木他的神经,恍惚间润玉好像听到旭凤在叫他,可是旭凤早已铁了心要逃开他,此时身在魔界,怎么会回天界,回到他身边?
润玉低哑的嘶吼一声,终于将卡在口处的东西挤出一部分,他汗涔涔的低头看去,是一只幼兽的头,带着血和粘液,看不太清。
盆骨太窄,幼兽太大,头出来了,身体还在体内,润玉又疼又慌,趴在床沿上却怎么也蓄不起力,不由担心生产的时间太长会把幼兽憋死在腹中。
他将视线移向横躺在不远处的赤霄剑。
(一百六十)
润玉生产在即,然而此次却不同于先前狻猊蛋那般轻易,乃是胎生。
小兽浑圆的身体卡在出口动弹不得,碍于它头部已露出,润玉没法化出龙尾,须得外力相助方可破这困局。
润玉灵力枯竭,使不出灵力幻化利刃,手边除了穗禾钉死在床板上的匕首,就只有赤霄剑这一利器。
这赤霄剑威力无匹,可以诛仙戮神,斩妖除魔,润玉自问此时的自己很难把控下手的力度,幼兽脆弱,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实在不妥。可若是再不下手,别说是腹中的孩儿,他自己也快撑不住。
润玉大汗淋漓的爬过去将赤霄剑够到手中。
他能感受到涨起的肚腹中并非只有一幼兽,剖腹也因此变得危险和不可行,为今之计,只能将出口切开,让产道变宽,供肚子里的孩儿顺利产出。
为方便借力,润玉又跪回床边,他深深吸了口气,忍着疼低头去找下手的地方。
绕开幼兽露出的头部,他握紧剑身,用剑尖小心翼翼地将会阴处划开。
由于过于紧张和对下身所用力度的自制,锋利的赤霄剑在润玉手指关节处留下深深的切痕,汗珠不断自他脸颊滑落,和他手上身上滴落的血珠汇聚成一滩刺目的血洼。
速度还是太慢,润玉几乎快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眼前阵阵发黑,花的时间或许太长,他觉出幼兽的头似乎随着自己的动作缩了回去些许,便赶忙丢下赤霄剑,双手扒住开了口的会阴处,憋着气用力一扯。
“呃!嗯……”
下身撕裂的剧痛让他整个人脱力砸到床沿上,毫无血色的唇被咬出道道血痕。
因为出口的扩大,被困在母体里许久的幼兽裹着粘液和胎衣,滑落在润玉双腿间,立即与积蓄已久的血迹混杂在一处。
五脏六腑都像被带离身体一般,灭顶的痛楚排山倒海而来,润玉像离水濒死的鱼,松开紧咬的牙关,大口大口的趴在床边喘着气,没了幼兽的阻塞,他下身不受控制的化出纤长龙尾,盘绕在幼兽周遭。
虽然还未睁眼哭闹,但自幼兽身上传来强有力的水系灵息让润玉稍稍心安,他全身上下疼得厉害,尤其是血肉模糊的腔口,一根脐带还连接在他与幼兽之间,可是力气消耗殆尽,润玉连割断脐带都做不到,只能费力的半睁着眼去看幼兽是何模样。
那浑身粘液的幼兽长着和小狮子一样的脑袋,头上缀着两个嫩芽般的小角,四只小蹄子缩在腹下,青青紫紫的样子真是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