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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童妃(120)

作者: 蔷薇晚 阅读记录

“什么时候当腻了睿王妃,本王可以给你一纸休书。”轩辕睿却是没有恼羞成怒,他的漠然并非跟冷酷相关,而是即便他此刻微笑着,也显得毫不在乎的疏离。他的话语,像是徐徐微风,拂过去,却没有带来温煦感觉,而是,宛若秋风扫落叶般的萧索。

“王爷!”睿王妃闻到此处,低呼一声,心里又气又急,气急败坏,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面色白了白。

她是被激怒了,所以,口不择言。

她也满满自责,面色难看,一心忐忑,她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

轩辕睿冷漠扫视她的芙颊,却是带些许不说破的轻蔑,那种轻视比起打人一个巴掌的疼痛,还要来的不好受。“说话的时候,注意自己的身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要本王来教你吗?”

睿王妃吃了个闷亏,瞬间无言以对,她心里不无苦涩怨怼,暗暗抓住自己的裙裾,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毕竟这个男人,才是决定自己命运的夫君,她若是跟他作对,就像是后宫妃嫔一般,他也能让自己在漠然的“冷宫”中度过余生,这皇室贵族之中,有太多毫无感情的夫妻了,女人拥有男人的宠爱,可能是一个月,一年,也可能是几天而已一样短暂,接下来的生活,就是空虚寂寞,却又被有名无实的夫妻情分牵绊住一生。

“别让人觉得,你虚有其表。”轩辕睿扯唇一笑,俊颜莞尔,平和的语气,却分明带着尖锐的嘲讽。

“王爷,你——”睿王妃的心一颤,脸儿煞白,这一回连轻柔的声音,都带着些许的颤抖。

这个男人,难道心也是冷的吗?

轩辕睿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参茶,神色不变,挑了挑俊秀的眉毛,直直望着睿王妃,低声提醒她的逾矩,“说话也要分场合,你可是宰相的孙女,大家闺秀,总是耍性子的话,会让人厌烦。”

睿王妃挤出一抹笑容,却依旧无法从心碎的阴影之中走出来,眼眸一沉,蓦地红了眼眶:“王爷一开始就厌烦了吧,反正也绝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娶我的,不就是因为那个可笑的婚约吗?”

“没有那个婚约的话,本王又为何会选择你呢?”他笑了笑,回应地很是流畅,眼波不闪,一点也没有讶异她揭露彼此的关系,也吝啬给出往日的温情。

睿王妃极力忍耐着,手紧紧扣着身后的桌缘,给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似乎没有任何的在意。她安静地倾听,温柔又和善。

轩辕睿瞥了她一眼,语气依旧是不冷不热,也不显得过分冷酷,偏偏没有多余的情绪。“你太鲁莽了。

是啊,她是鲁莽,是冲动,是厌恶了做这一出夫妻情深的戏码,只因为她割舍不下,偏偏只有她一个人假戏真做是吗?轩辕睿,就只为了保住自己外面的名声和正直的人品,永远将一切都分得那么清楚吗?他就不会有心动的时候吗?他就不可能真正投入其中吗?他,就永远这么不可一世吗?

“我喜欢王爷,是真的想要给王爷生儿育女的……”睿王妃的眼底泛着泪光,以为时间一长,彼此就会变得亲密,也以为世人所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是真理。

如今看来,世界上大部分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女人就如衣裳,高贵华丽的,可以暂时不丢弃,却是一辈子搁置在衣柜中,低贱卑微的,那就没有任何留下的意义了,践踏还是撕扯成碎片,都是一样。

冷酷,可以是一种残忍,但不闻不问,才是真正的折磨。

他眼眸一闪,笑颜看她,说的再自然不过。那语气温和许多,却不显得脉脉深情:“喜欢本王的女人,绝不是只有你一个,你觉得为何单单只有你可以坐上这个位置,让我明媒正娶,给你正妃想要的一切?”

“王爷喜欢任何人,妾身都没有权利干涉阻拦。”她认命地低下头,低声回应。无论出身多么尊贵的女人,一到了夫家,就要看是否抓得住男人的心了。否则,高傲的公主也可能沦落为下堂妻。

轩辕睿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苍白脸颊,这一番话,却是说的异常柔和,宛若春风拂面:“谨守本分,否则,哪一天你失去一切,自然后悔莫及。”

睿王妃神情复杂地回望着这个男人,是因为在战场上受伤之后,心更加硬了吗?为何他的体贴温柔,一去不复返了呢,即使是演戏,也懒得敷衍她了吗?

轩辕睿微笑着,却是越过她的身子,肩膀擦过她身躯的那一刻,睿王妃的内心,却异常寒冷。

原来,可怕的是这种笑容啊,即使无心无情,也可以笑得这么温柔脉脉深情的笑容啊,就好像是一把匕首,轻轻摩挲着自己内心最脆弱的脉搏,却不一次性割断要人命——

好像,柔情的凌迟之刑。

每一道割下去,绝不致命,但到最后,却比死亡更绝望,更生不如死。

韩王府。

“爷,你该起身了,快到早朝时间…….”

齐柬听屋内还是没有任何声响,知道这个自负骄傲的男人,自然很难咽下这口恶气,他鲜少打过败仗,若说百密一疏也可以原谅,但这回,他明显察觉南烈羲的心情,异常沉重。

齐柬没有跟随在南烈羲身边,自然也不知在西关发生了什么,只是发觉南烈羲回朝的这些日子,愈发阴沉森然,却又不只是因为挫败的关系而已。仿佛还有一个秘密,深藏在内心,却又不能说给任何人听的压抑沉郁。

门,突然打开了,南烈羲扶着门框,面色有些发白,俊眉也是紧紧锁着,似乎在压制内心的不适。

他的额头冒出细小汗珠,已然在发一身冷汗,昨日的常服也未曾换下,朝服无精打采地丢在床上,整个人都显得消沉疲惫。

齐柬一把扶住南烈羲,焦急地询问:“爷,你不适吗?”

他拂了拂手,说的轻描淡写,但额头的冷汗滑下俊颜一侧,神情萎靡不振,他觉得喉咙干涸毛糙,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消失了:“只是有些头疼。”

“属下让大夫来看看吧。”齐柬察觉到这次不太一般,自己的主子难得生病,这一回却是连唇都发白,显然是发了寒气。

齐柬正要转身去喊来大夫,南烈羲却是拉住他,低声叹了口气,拧着眉头说道:“一点小病而已,不要小题大做。”

“爷看起来很不舒服,还是休息一日吧。”齐柬的面色凝重,劝解着,希望南烈羲改变主意。

南烈羲黑眸一沉,面色愈发冷漠起来,他咳了咳,压下心头无名怒火:“你想让那些人看我的笑话吗?我告病不去早朝,多少人会议论,以为我是打输了才没有脸面去见皇帝?”

齐柬蓦地沉默不语了,只听的南烈羲低声丢下一句:“准备轿子吧。”

他掉头回到屋内,换下常服,套上墨黑色朝服,一路走着,利落扣好黑色盘扣,脚步却显然比往日缓慢沉重许多。

他扶着轿子一侧,坐入其中,昨夜总是咳嗽着惊醒,今日才显得没有精神,太阳穴的疼痛无法阻止,轿子的轻微颠簸,却是愈发让人昏昏欲睡起来。

“走捷径,快点。”

他依靠在轿子内,眉头深锁,一手扶着太阳穴,冷冷丢下这一句话,他今日起得太晚,险些误了早朝时辰,如今也只能让轿夫脚步带快,超小胡同才能赶上时间。

从胡同转弯那一刻,一个女子没有料到这么狭窄的胡同里会突然出现一顶轿子,只是疾步往前走着,蓝色轿子的轿夫也没有留意到拐弯处有个女子走来,脚步仓促,一个死角,两方都步伐仓促,在拐弯处几乎生生撞上,前面的轿夫眼尖,蓦地停下脚步,后面的轿夫却是没有察觉到,还是往前冲着,这样一来,轿子整个往前冲着,那女子也是来不及停下脚步,像是这突如其来的障碍物吓坏了,身影踉跄,几乎要跌倒。

“停轿!”前面的轿夫扬声道,听闻同伴声音,后面的轿夫才停下来,稳住轿子的平衡,但坐在其中的南烈羲,还是明显的往前一冲,原本就昏昏欲睡的身体,却是瞬间清醒过来。

他由于身体不适,脾气更加急躁,这两个轿夫是不要命了吗?南烈羲蓦地撩起帘子,视线却掠过眼前的一个粉色娇小身影,那个女子急匆匆地鞠躬行礼,仿佛在跟轿夫致歉,脚步很快,倒是一闪而过,往对面赶路,也就一并消失在南烈羲的眼底。

轿夫重新抬起轿子,知道主子的时间耽误不得,所以走的很快。

南烈羲的眉头,锁的更深更重了,他的心情似乎很坏,却又不只是因为那个冒失的女子而已——他打算继续闭上眼小憩片刻,养足精神,心底却蓦地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方才那个身影,却有些熟悉,是在哪里见过吗?

好像一个人。

他蓦地睁开黑眸,一派冷光迸裂,他再度拉开左侧的窗口,望向后面,那粉色身影却已然走的很远,裙裾摆动,脚步轻盈的宛若要飞起来一般。

轿夫察觉到主子的动作,不安地问了句:“王爷,怎么了?”

南烈羲微微怔了怔,却是抽回了自己的视线,淡淡说了句:“继续往前走。”

是错觉吧,如今眼花了吗?这点小病,居然也让他看任何一个女子,都变成是她的背影了吗?西关的失误,他依旧耿耿于怀,更不悦的是,至今没有查到到底是谁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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