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的眼(397)

灵燃喃喃地“复述”。

“还有这事？”

炼眉头紧锁。

“……难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忘了？”

灵燃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一无所知的样子。

“焰撒谎了，我从未留下过什么木箱。至于新生代基因的事，我也是在最近的暗地调查中发现的……焰她在努力掩盖这事，想通过她自己的努力解决部分孩子原始基因削弱的事。”炼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已经快燃到头了。

“……什么？！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灵燃更加糊涂了。

“可能怕被我发现，怪罪于她吧。不过只有极少数的孩子出现了原始基因削弱的事，应该是十八年前，日月湖边那些人暗地里对这些孩子做了什么实验造成的——只是现在我也还不好下定论。这件事情与焰无关，但的确她是最早发现的，也是最早采取措施的。从这一点来说，她是负责任的。”炼看得很客观，并不想一棍子打死，“只是，焰身上，也不仅只有这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

灵燃越想越觉得可怕。

“还有些事，我还没弄清楚，等清楚了再谈吧。”炼抽出第二根烟，擦燃，深深吸了一口，说了一句别有深意的话，“她，毕竟是幻氏一族的……”

“那些事……都是很糟糕的事么？”

灵燃弱弱一问，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不一定。”

炼忽然对如何安排幻炽见一面他的女儿，有了想法。

“……”

灵燃说不出半个字。显然，发生了很多她意料之外的事。

“就这样吧。”

炼低声一句，打算离开。

至今，有些事，他想不明白的是，背后的动机。

如果能把这一点想明白，那这些事情也就都通了。

“等等——你有和焕那孩子聊过么？”

灵燃赶紧叫住了转身要走的人。

“聊？聊什么？”

炼转身，不明白。

“剥离灵魂的事，你不打算抬起告诉她么？”

灵燃倒吸一口凉气，觉得眼前的男人非常陌生。

“不打算。”

炼回答得非常干脆，原本他是有这个打算的，但那天在隐史阁门后，这个孩子怎么想的他听得一清二楚，就没了告诉的必要。

“……你知道是——她有权知道。”

灵燃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

“怕引起不必要的惊慌。”

炼也有自己的打算。

“……”

灵燃对不上这话，只能愣愣地呆瞅。

“你如果觉得想，就告诉那孩子，也可以——我不会干预。”

炼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毕竟男女有别，思考问题的方式不一样吧。也不能说哪个一定是标准答案，但如果灵燃真的要插一脚，那他随她去便是。灵燃显然比焰成熟多了。

“额……好……”

明明自己抛出的问题，结果却被抛回给自己，灵燃不得不接住，只是，当下一阵懵圈。所以，她能告诉那孩子么？

“焰身份的事，先保密。”

炼扔掉了手中的烟，低声一句。

“好——”

灵燃迟疑地点了点头。

*

“怎么样？昨天休息得还好么？”

炼出现在幻炽面前，对方似乎吓了一跳。

“挺好的……您请坐……”

幻炽抽过身旁的一个凳子，示意来人坐。

“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看法。”

炼瞅了一眼被推到面前的凳子，并没有坐下来。

“您请说。”

幻炽毕恭毕敬地接话。

“你的女儿，幻熳，现在是隐校的校长。”炼的声音很轻，但很有力量，“对了，隐校，就是十八年前，以日月湖为中心建立的一所学校，供隐族的孩子，还有其他异族的孩子，读书使用。昨天天黑，你可能没留意看。”

“噢——”

幻炽的心情有些复杂，想问许多，到了嘴边，却都堵住了。

“她现在并不叫幻熳，而是叫‘焰’——火焰的‘焰’，暂时没用姓。估计也是因为自己不知道是姓什么。”

炼非常平静地说着，仿佛这些事都是稀松平常之事。

但听的人却断然无法平静，两个眼眶里瞬间噙满了热泪：“好……叫焰……校长……”

“最近学校事情也有些多，我怕我带着你，出现在她面前，会显得很突然——可能会吓到她——”炼有些为难，欲言又止，可该说的还是要说下去，“你看，你们之间见面，可以是你单方面见她么？等时机成熟，再安排相认。”

“……好的，我听您的。”

幻炽不是没有自知之明，暂且不论他过去做的那些桩桩错事，眼下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自己都不敢瞧久了，又何况是多年未见的女儿——还是暂时不要相认，免得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