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的眼(246)

“坐吧，灵燃。”

“……”

灵燃双目失焦，丢了魂似的重新坐了下来。

“你再说得详细些——我、我想听。”

“……”

焰有些为难。

“灵燃，你——好吧，那我说给你听吧。”

“嗯……说吧，我听着。”

心里已经有了大概，但灵燃还是需要另外一个人，再完完整整地对她说一次。她自己压根就没有勇气，把心里那个大概说出来。

“灵燃！到现在，你应该已经能明白过来吧。谈子江谈医生，是个普通人类，但并非一个普通的医生。炼把他安排进入隐校，并不是真的让他做个医务室的医生，日常为孩子们看看小伤小病的——谈医生来隐校，只为一个人——那就是焕——”

焰停了下来，担忧地瞅了一眼灵燃的脸色，很不好。

“不要停！说下去！”

“确切地说，也不是为了焕这孩子吧，应该是为了焕的那双眼——那双眼，是灼的眼……”

又无法控制地停了下来。

“……你继续！”

“因为，当初灼的眼，移植到焕这孩子身上，这个手术，就是谈子江谈医生亲自负责的——是他做的……”

“你是说——谈子江做的？”

灵燃心中滋味万千，艰难地重复着。

“是的。灵燃，是谈医生做的。”

焰点了点头。

“……”

灵燃全身都像是失去了知觉，只有意识还清醒着。

“不、不可能的——一个普通人类的医生，哪怕他再厉害，他怎么可能能把灼、灼、灼的眼——移植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呢？！这太荒谬了……我不能相信……”

声音断断续续，已满是哽咽。

“是真的，灵燃。你比我更了解炼的做事风格。如果不是谈子江谈医生，做了灼的眼睛移植手术，他又岂会大费周章，当着大家的面，把一个普通人类的医生安排进入隐族，进入隐校——谈子江谈医生，在隐校的存在意义是，时刻留意焕这孩子的双眼！”

“……”

灵燃摇头。

“真的，灵燃！焕这孩子刚来学校报到的时候，我向炼提出，给这孩子做个全身检查——话还没说完就被炼一口回绝，还冷冷地对我说，但凡焕的体检，都交给谈医生，其他人都不允许插手！”

话都聊到了这个份上，焰觉得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该说的索性都告诉眼前这个可怜人吧。

“我、我、我——我知道了。”

一切都摆在面前，灵燃不得不接受，告诉自己这就是事实。

“灵燃——不然你以为这个手术是谁做的？”

焰挑了挑眉，稍带好奇地问，灵燃会有这样巨大的反应，多少还是有些出乎自己意料的。

毕竟，灼的双眼移植到焕这个孩子身上，作为灼的亲姐姐，她早已知晓，并不是此时此刻，才知。作为灼最亲近的家人之一，无论她接受不接受，都是木已成舟之事。

“……我没以为过，至少，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是什么神秘的医生——你也知道的，我们隐族自己本就有神医，虽然他们一直大隐隐于市，可只要炼一声令下，就能立刻出现在他眼前听他差遣！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找一个外面世界的普通人类，这样一个医生来做这个手术吧……”

灵燃心中苦涩，又夹着沉重的无奈。

“嗯，我能理解——我一开始也和你一样，也以为是隐族的神医共同出手……可当炼亲口来告诉我，谈子江谈医生要进入这个学校时，我就知道我之前的猜测都是错的——不过，燃，虽然谈子江是普通人类不假，可他这场眼睛移植手术成功，也是事实，摆在那里——这也足以证明他并非一般的医生！还有一点，作为一个普通人类，敢接这样的手术，说明他骨子里压根就不是普通人，无论是胆识还是那份对自己专业的自信，绝对是可以的！我想，这应该也是练会让他来做这场手术的真正原因吧。”

“……是我小看这个医生了。”

灵燃已经开始一点一点收拾自己几近崩溃的心绪。

“你说炼安排谈医生，在隐校，是为了时刻留意灼的那双眼，是不是就意味着——其实，他们两个都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手术是否是百分百成功的？”

“……这……”

焰惊得说不出话来，显然灵燃的话很在理，只是她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我先走了……”

灵燃像丢了魂似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没等焰吱声便消失在了校长室。

第120章 是我做的

枉她自诩聪明过人，可现在却连一个普通人类的事都联想不到。

隐树林侧，灵燃修长的身影斜靠着，手里夹了一根已经燃半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