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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是赔钱货(27)

硬要说缺点,那就是太瘦了。

温故发现他们家公子只要见到这位姑娘,神情就会特别可亲,所有的架子顿时哗啦啦的散了一地。

“闻人公子,新居可都安置妥当了?”

“这要问知新,知新是我府里的管家。”他朝温故偏头说了一句,“去叫人。”

温故点头,正要有所动作——

“公子不用大费周章,我就随口一问。”让人家堂堂一个大管家向她汇报,她算哪根葱?

“真的不用?”他有些失望,她这不是关心他吗?

“是我失言,饭菜都上桌了,公子请。”

“没有什么失言不失言的,只要是你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我能回答的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情之一字半点不由人,对谁动心,为谁用情,谁的情深情浅,都没有办法用理智来决定,他,找了她两辈子。

她没接话,带他坐到饭桌前。

饭桌上的菜色都是一般家常,倒是那盘鸡肉黄油黄皮,卖相诱人,闻人复挟了一块放进嘴里嚼了嚼,慢吞吞的把一块鸡肉给吃完了。

温故在一旁如临大敌的替闻人复布菜,看着公子没有把肉块吐出来,还主动要了第二块,他讶异的不知如何是好,公子对一道菜的热忱从来不超过三筷子。

“这鸡是小五姑娘煮的,菜肴也是?”

“就是几样家常菜,公子要是吃不惯那吃点饭,这饭不是用水蒸煮的,你尝尝可合口味?”

她的拿手鸡肉他不说好吃,也没说不能入口。说也奇怪,她挟的菜他就吃,温故挟的,他却置在碟子里碰也不碰一下。因为温故的小眼神,她只好努力的给闻人复挟菜。

只是啊,这人俊就占便宜,连举筷吃个东西都美不胜收,让人眼都舍不得眨一下,怕一眨就漏看了什么。

闻人复闻言,扒了饭粒进口中,这一咀嚼,咀嚼出鸡油、蒜汁的味道来,他想不到平凡的米饭出自她的手里,多了股香而不俗的滋味。

闻人复尝了鸡,吃了饭,连着盛踏雪挟到他碗里的红烧豆腐和白菜卤都吃了,他经年空虚的胃难得有了饱足感。

饭后,她给他上了茶水。“家里没什么可以招待客人的茶叶,只有晒干的茉莉花茶,莫要见怪。”

原先烟氏上的那杯花茶和这一杯是一样的,温故看不出来哪里不同,可之前那杯花茶公子连碰也没碰一下,这杯却一口接一口抿着,喝得涓滴不剩。

他看向盛踏雪的眼光更加不寻常了。

“小五姑娘有一副堪比易牙的好手艺,你煮的鸡着实好吃,剩下的,就让我 带走吧,我看温故口水都快流满地了。”

他曾经对她知之甚少,前辈子他遇上她时,她已经是别人的妻,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

那种求而不得的煎熬,让他心灰意冷之下,更觉得生无可恋,后来她遭逢夫家离弃又惨死,他终于完全失了存活的意义,直到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

温故心底不满了,公子,您太可恶了,您想吃小五姑娘煮的鸡,用得着拿小的当借口吗?只是那鸡也香得他都管不住口腔里泛滥的口水就是!

闻人复一副回味且遗憾不可得的神情,“不知小五姑娘何时要做玫瑰鸡?”

呃,这人也太偏执,“我……尽快。”

“那我等着。”

盛踏雪很爽快的打包了剩下的大半只鸡,然后周到的把人送出了门。

闻人复回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深不可测。

他还记得那年两人初见的场景,记得那漫天的雪花,记得她苍白的小脸,和在寒风中徐徐吐出氤氲白气的粉唇。

他记得她扬起的眉眼就如同现在一样清澈秀丽,不偏不倚的看着他。

这一眼,看进了他的心底。

在这山村小屋,没有漫天飞舞的雪片,昏黄的灯光将她笼罩其中,他无法靠近一步,只能这样看着她。

因为外头下起了蒙蒙的细雨,温故打起了伞,他转身迈步走了,上了马车后消失在道路的那一头。

马车走了,细雨仍无声的落着。

有那么一瞬间,盛踏雪觉得闻人复看着她的眼神堆栈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东西,突然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送走了贵客,阖上斑驳的大门,她长长吁出一口气。不要问她为什么这会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因为她也不知道。

今儿个踏踏实实从早忙到晚,可她一点都不觉得累,她只觉得全身舒坦,舒坦得恨不得高喊几声。

单单今日就有十二两的进帐,这日子是越过越顺了。

一切都慢慢走上轨道,再过不久,她想要的那种悠然闲适,那种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那种不想干活就偷懒的日子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