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丫头就敢在我头上撒尿,老娘吃过的盐都比你吃的米多,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还让不让人好好活了?”
“报警我也会,我今儿就让你吃牢饭!”可惜人太胖了,挣扎几次都没成功爬起来,越爬粪水沾得越多,整个人滚成一个粪球。
“华子听话,帮婶子叫你爸和你叔来,去派出所帮我找警察,咱是一家人……”
年轻人“呸”了一口,“现在想起是一家人了?以前欺负我妈的时候还让咱们滚呢。”
老婆子想起以前自己占着年纪大,处处欺压兄弟媳妇,老脸一红,转而求助另一个:“那成子帮我叫人去,别忘了小时候我有啥桃啊梨的都送你吃,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少年脸色通红,“婶子胡说啥,你把发霉生蛆的水果送我算啥恩情?吃坏肚子还住了三天医院呢……”
众人:“……”
这老婆子真没少做缺德事,子侄辈没一个待见她的。
林雨桐趁机退开,见几个表妹已经远远的躲开,也不怕她再报复,大声道:“论理我该叫你声婶子,可你不配。我姐当初的事警察和法官都判了,你们害了她还想谋夺我们家家产可是有证据的,是不是嫌刑期太短,还想再加两年?”
“也……也不是……”有人还想替她说话。
“不是啥?你们比法官和警察还厉害?他们说的话都不算?冤枉王亚军了?行,那我待会儿打电话,谁觉着王亚军是冤枉的,上派出所说去。”
见大家都被吓住,她又一字一句道:“我姐是受害者,今后要再听到谁说她的坏话,我林雨桐见一次打一次。反正我现在是未成年人,打伤打死也不用坐牢。”
她狠狠地盯住老婆子,“不怕死尽管来试。”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本该是与世无争的天真,却散发出与年纪不符的狠历,绝决。
王老婆子不由自主打个冷颤,“我……我不是……我没有,就是……”
她这副孬样,雨桐更加看不上,“你偷鸡摸狗那些事我没心思管,但编排我姐,这是最后一次,记住没?”
老婆子下意识想说“记住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总觉着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正犹豫着要怎么少挨打又能找回面子的时候,大丫带着乔大花来了。
“我看看,到底是哪个老不死的敢打我孙女?”
水泄不通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见孙女没事,她先松口气,深吸一口开骂:“一家子大头蛆不得好死,儿子坐牢,老母蛆吃不饱来这儿拱粪呢?哟,饱了没?”
“噗嗤……”不知是谁先笑出声,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
乔大花也是寡妇,把三个儿子拉扯大不知吃了多少苦,骂人是她的生存技能。捡着脏的臭的,劈头盖脸半小时不带重样,老婆子被骂得彻底抬不起头。
好容易踉踉跄跄爬出粪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跑了几步,又折回榕树下,抱上半碗面条,“诶,我筷子呢?哪个兔崽子给拿了?”
众人哄堂大笑。
都成粪球了还惦着吃的,也忒没出息。
大获全胜,乔大花神清气爽,也没忘夸奖大丫:“好丫头怪机灵。”
“以前有人欺负妈妈,我也这么找奶奶,不怕。”
林雨桐眼神一黯,舅妈以前是受了多少委屈才让孩子这么懂事?懂事得心酸。
如果她好端端的,谁又敢?
得想办法让舅妈好起来才行。前提是得知道她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上医院不知道有没用。
不过……想到家里那光吃不长的小妖精,她眼睛亮起来。
舅舅都能有用,说不定舅妈也能。
一时想到上辈子张家的凄惨,一时想到几个孩子不能没有母亲,三丫越来越像强子……她加快脚步,有用没有先试试看。
至于孔雀翎……不要了。奶奶确认过眼神,就是当初她亲手扔粪坑里的。老婆子贪好看又给刨出来,挂树上逗孩子,谁想要就替她劈柴挑水干点活。
正走到门口,忽然听见一声尖叫,“啊!
“呜呜……555~”
大丫脸色大变,“妈妈!”
她人小腿短,跑得却比雨桐还快,“妈妈不哭,小花不乖,我帮你打。”捡起一根竹竿乱挥,毫无章法。
雨桐心道“不好”,小妖精又惹事了,可打不得。
果然,大丫越打,它越是咬紧了不松口,知道拿棍子的是孩子,它愈发肆无忌惮,尾巴仅仅盘成个逗号。
舅妈哭得更惨了。
“呜呜,痛,打,一一痛……”话未说完,人就倒下了。
乔大花紧赶慢赶还是没接住她,让她直挺挺倒地板上,发出“砰”一声。
林雨桐气急了,照它屁股上踹两脚,小畜生才松口。舅妈脚踝处多了个口子,鲜血淋漓,跟当初咬自己和舅舅时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