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丫说话晚,会说整句那天就开始会唱歌,电视里唱啥她听两遍就会,特别有天分,简直是行走的百灵鸟。大人们爱听她唱,上山干活都会让她唱首歌来听听,她也不害羞,说唱就唱。
这两年已经成了家里公认的活宝,小可爱。
睡美人在小可爱的歌声里悠悠转醒,对她无疑是另一种鼓励。
看吧,我的歌声这么厉害,连桐桐姐听了都会从沉睡中醒来哦。小丫头愈发得意,挺挺小胸膛,“吃饼饼咯!”
“喏,那两个是玫瑰馅儿的,给你们留着呢。”乔大花指指灶台。
雨桐把盘子端出来,五丫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铺一块草绿色方巾,“姐姐放这儿。”
林雨桐又用滚水冲了一壶菊花茶。今儿特意选的白菊,虽然清热效果不如□□,但滋味甘美,清肝明目,适合小朋友喝。
五丫先小小的喝了一杯茶水,用小胖手“哼哧哼哧”把一块饼子掰成两半,里头是紫红色的馅儿,和一粒粒米白色的核桃仁花生米。
院里玫瑰花开得好,从没喷洒过农药,伯娘就把花瓣摘下来,晾干,糖水里浸渍两天,合着花生米核桃仁糯米粉拌在一起,就成了香喷喷的鲜花饼。
不止好吃,颜值高,而且还有疏肝解郁,消食化滞的功效,老少皆宜,尤其孩子们都是抢着吃。
林雨桐知道奶奶舍不得吃,都给她留着,掰小块塞老人家嘴里。
“唔唔……臭丫头,你奶又没断手断脚。”
“就想喂奶奶嘛,小时候你是不是也这样喂我?”
“那当然,你这小黑猴挑得很,这不吃那不吃,要不是你伯娘心善拦着,我早把你扔山里喂狼咯。”
雨桐知道她奶就是嘴硬,全家最最疼她的人,哪舍得扔嘛。正要甜言蜜语上阵,忽然听见她奶道:“今儿怕是要有喜事儿,喜鹊老早就叫个不停。”
“你的宝贝孙女明天就要开学啦,哪有喜事啊……”这个假期眨眼就过完了。她现在特依赖奶奶,每天不让她干活,扒拉着一起做饭,一起喂猪,一起洗衣服,仿佛一刻也舍不得分开。
忽然,大伯神色尴尬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背背篓的伯娘。
乔大花看看天色,太阳还没升起啊,“咋这么早就回来?”
林大伯一声不吭,放下锄头,坐石坎上出神。
乔大花被这架势吓到,“咋啦这是,灵芝你来说,是不是跟谁闹架了?别怕,我这就去,骂不死那些不要脸的红眼病,一天天活儿不干,专盯着咱们琢磨,一肚子坏水儿……”
“不是,妈,没有没有。”张灵芝神色为难。
林雨桐也急了,“伯娘,到底咋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林大伯站起身来,小声跟老妈道:“老二家孩子今儿办酒,刚打电话来。”
林雨桐一看他们都瞒着自己的样子,瞬间就明白过来,昨天私家侦探打电话来,说陈丽华生了,是个带把儿的。
“我听到啦,雨薇多了个弟弟是吧?”
三个大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接话,害怕伤害到她,倒忘了深究她怎么知道的。
伯娘委婉道:“桐桐别难过,多一个保护你的人,是好事呀。”
林雨桐冷笑一声,“我才不稀罕呢。”又不是没人保护。
不知为什么,此时她脑海里浮现的是沈浪的身影,那个高瘦的男孩,连湍急的河水都拦不住他。
“傻丫头,甭管他保不保护,咱都不去看。”
“对,有骨气。”大伯咬咬牙,本来就断绝兄弟关系了,老二打这电话来不就是炫耀嘛?
炫耀没有家里帮忙他也能找到法子生下这孩子。
对于超不超生啥的,林大伯倒没有多想,反正身边也不少这样的例子,麻木了。只是觉着对不住桐桐,还要让她去亲眼见证父母对另一个孩子的宠爱,太残忍了。
林雨桐反倒淡然,“去,怎么不去。”
众人大跌眼镜,这孩子不会是气傻了吧。
“这对他们来说是喜事一桩,我们自然要去。”不去怎么看热闹。
乔大花兴致缺缺,“我不去。”
不说懒得看陈丽华嘴脸,自从死过一回,她对老二那颗慈母心也彻底死了。他不把她当母亲,她凭啥再将他当儿子?
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白云山顺顺当当,孙子孙女学业事业有成,老二过成啥样都跟她没干系。
当然,林大伯也不去。身为男人,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的。
雨桐要去,大人们只当她是孩子气喜欢热闹,“阳子妈跟桐桐去,别让她吃亏,要看着他们说话难听你们就自个儿打车回来,别省钱。”
张灵芝应下,两个人迅速换好衣服,意思性提了二十个鸡蛋,大伯将她们送到班车站,说好下午六点半再去荣安接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