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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行(197)

再看眼前的人,他的衣饰看似简洁,其实造价应该也不低。看面色营养不错,看行动是有足够的财力支持他练出一身武功。

综上所述,此人在逍遥府的身份不差。白芷在“装失忆”与“淡定坦白”之间,选择了后者。

楼鹤影眉毛微动:“顾小姐好,要下楼鹤影。顾小姐玉体安否?”他猜测白芷与苏晴的关系猜了好几天,至今仍无头绪。但是对白芷的身份却比较有把握了,有点担心苏晴惹上了顾家,会不会有什么麻烦。白芷咳血了,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白芷道:“不算什么大事儿。劳烦您转告那一位,能见个面吗?”

楼鹤影从苏晴那里领的任务是稳住她,白芷一开口就要见苏晴,他就打起了太极:“哪一位?”

白芷道:“再这样讲就没有意思啦。请转告他,有些事,还是我们两个单独谈谈的好。躲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躲了这么些年,不还是来了吗?”

楼鹤影更加猜不出个中玄妙,见白芷不肯讲,道:“在下会转告敝上的。顾小姐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下人。”

白芷道:“人还要分什么上下?”

楼鹤影颔首而出,直奔苏晴的居所。苏晴正在鱼缸边看锦鲤围食,一把铒料下去,锦鲤纷纷聚拢。听到脚步声,回过头去:“怎么?应付不了?”

“她要见您。”

苏晴又洒了一把饵料,问道:“你应付不了她?”

“这一位身份……”

“什么身份?!”苏晴突然问道,“什么身份?想见我,我就让她见了吗?”

楼鹤影道:“属下这就去问她,究竟有何企图!”

苏晴道:“去吧,不要再来打扰我。”

少顷,楼鹤影去而复返,拿回来一个素皮的信封,里面封了张纸,苏晴垂下眼睛。楼鹤影为她打开了信封,抽出纸来扫了一眼,先惊。苏晴劈手夺了信纸,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字,笔迹工整甚至有些拘谨,内容却极嚣张:再不来,安乐窝不保。

“罗刹”在论剑大会连屠黑道四派,江湖上已是人尽皆知,她说要动手,是不会手下留情的。顾家小姐要拆了逍遥府,还真能拆得成。

苏晴大怒:“逆子!”

楼鹤影的心跳得比靠近苏晴时的白芷还要快!“逆子”?两个字足以补出几十年的恩怨情仇了!

苏晴一甩袖:“她在哪儿?!”

苏晴是气得有点昏头了,人还是她安排楼鹤影照顾的呢。裙裾翻身,环佩作响,苏晴步子里都带点气,所有的情绪都翻了上来。

女儿出生的时候,是她最关爱女儿的时候。那时一则担心生的是个女儿,白翼失望,她就更想对女儿好。二则女儿真是她与白翼爱情的结晶,爱屋及乌之心甚浓。

岂料世事无常,白翼不肯安居一地,两人数番争吵,只要吵,女儿的身体就不大对,白翼虽没想到她给女儿种了蛊,却直觉得与她有关,抢了女儿就跑。从此母女分别,再没了培养感情的机会。

她后来也收了徒弟,照料的时候以为很周到,实则内心一个声音告诉她:不是的,你对女儿的感情不是这样的。徒弟是个乖巧、能干的女孩子,但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现在亲生女儿来了,威胁要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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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是吃不准苏晴的脾性的,一张信笺只是试探。

没想到苏晴真的来了。

隔着老远,白芷就感觉到了她的存在,运指如风,堪堪稳住了心跳。

这是一个很美的女子,鲜妍明媚,没有极浓的妆容,整个人却透出一股子的不羁。没有烈焰红唇,却有似水明眸。她的样子还很年轻,但是与真正二八年华的少女相比还是看得出岁月的痕迹,比白芷这副皮囊的二十来岁也能显出点年纪。却又别有一种韵味。

白芷很客气地对楼鹤影道:“我们有些话要说,劳烦您回避一下。我要动手,您在这儿也没用。”楼鹤影却只等苏晴的号令,苏晴稍稍运功催动蛊虫,白芷脸色苍白:“我是大夫。暂时压住的本事还是有的,驱出的办法也是有的,只是太痛苦,一时下不定决心而已。”

苏晴对楼鹤影道:“外面候着,十丈之内不许有人。”

待屋里只剩下苏晴与白芷,白芷才诚恳地说:“打扰您了。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总觉得叫什么都有些不习惯。”

“那就不用说了。”

“好,说正题。我在江上遇到水匪,不幸多管了件闲事,知道他们截杀了王御史的信使,一路南下追到了这里。”

“哦?来要人?”苏晴面对这么大个一个女儿,感觉也是怪怪的。本是情绪波动得厉害,见到真人又气不起来了。说是女儿,又非常的陌生,她被白翼带走的时候还只有那么一点点大。说是陌生,她们互相之间情绪的波动都能感觉得到,也无法说“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