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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谎言(8)

顾瑶脚下走得很快,不比秦松一个男人慢,她很急切,也很兴奋,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但她知道那不是紧张。

顾瑶已经踩上台阶,甚至快了秦松一步,一步就是两节台阶,一路不停的登上五楼。

其实顾瑶的身体很难支撑这样的剧烈运动,尤其她跑得又快,气还没倒上来就又迈上两节台阶,等到上到四楼半,顾瑶已经有些晕眩,她站在原地静了两秒,又一鼓作气的上了五楼。

这种老式住宅是没有电梯的,天台的门敞开着,楼道阴凉且潮湿,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从天台门透进来的光显得分外刺目,顾瑶不由得眯了眯眼,眼瞅着就要迈出去。

这时,秦松一把拉住她的手。

顾瑶下意识回头,秦松却被顾瑶手心汗和冰凉吓了一跳。

顾瑶不动声色的抽回手。

秦松吸了口气,小声且快速的说道:“顾瑶,你先听我说,待会儿不要紧张,也不要随意接茬儿,咱们只管看着,你别忘了,你是来观摩学习的,不是来调解的。”

顾瑶没有为“其实这是兴奋不是紧张”解释半句,她只是透过那个小门盯着天台上的警察和所谓的谈判专员,眯着眼看着。

只隔了一道门,门外是白,门内是黑,一明一暗,光影交错在顾瑶的身上,脸上,身材纤细却凹凸有致,脸色不够红润,皮肤却很亮,仿佛能透出细微的光。

秦松看她的注意力都在门外,仿佛不在意他的话,便又一次捏住顾瑶的手。

“我知道,王盟驳回了你的请求,你心里有气,可是今天的事关乎到两条人命,你可不要把私人恩怨掺杂进来。”

顾瑶一怔,注意力这才从门外拉回来。

“外面那个谈判专员就是王盟?”

秦松顿了一秒:“原来你……”

秦松一时间真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才想起来自从那次意外之后顾瑶就没见过王盟,她自然不知道王盟是谁,过去有过什么恩怨。

可秦松还来不及说什么,顾瑶就开口了,同时还反手握住秦松的掌心表示安抚。

“放心吧,我一向公私分明。我也知道,以我现在的情况,申请参加警队的特殊行动,批准的概率也不高,像是今天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得,我会珍惜的。”

秦松这才松了口气,和顾瑶一起跨上天台。

天台上,谈判专员王盟正在和挟持人质的陈飞宇交谈,两人已经聊了半个多小时,从最开始的剑拔弩张和彼此的陌生,发展到现在气氛已经逐渐轻松起来,甚至还能说笑两句。

可即便建立了短暂的信任感,陈飞宇依然没有在放开人质这件事情上吐口,他将那个名叫刘雨的中国籍女子绑在护栏外。

刘雨有严重的恐高症,因为站在檐边,早已泪流满面,六神无主,甚至还小便失禁,双手软麻根本攥不住任何东西,就在王盟和陈飞宇交涉的半个小时里,刘雨还当场晕倒过一次。

正对着刘雨的地面上是消防局充好的安全气垫,但按照眼下的情况,即便刘雨能平安落在气垫上,也不可能百分之百没事,她连保护自己的本能都被吓没了,也不知道王盟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所以从一开始把刘雨架出护栏外,还用绳索将刘雨的手臂和护栏捆绑在一起。

那根绑住刘雨的绳索并不粗,就是普通常见的缠绕式尼龙绳,而且陈飞宇还系了个活结,他的手一直就搭在尼龙绳边上。

这时,王盟已经和陈飞宇聊到了他的前妻,秦松和几名在现场等待行动的警察一起竖起耳朵,时刻寻找着救人的机会。

顾瑶和另外一名负责联络场外和记录的女警站在后方,顾瑶手里拿着女警刚速记下来的资料,粗略的看了一眼。

——陈飞宇,离婚不到一个月,刚刚失去了女儿的抚养权,而且输得很惨,不仅如此他还生意失败,前妻离婚后已经找到了亲密男友,正准备结婚。

这么快就有了下家,换句话说,陈飞宇的前妻婚内出轨的可能性很大,只是没有直接证据。

这上面还说,陈飞宇儿时经历也不愉快,陈家男性成员都非常短命,女性成员却刚好相反,陈飞宇是跟着母亲长大的,但由于母亲的婚姻经历很不愉快,陈飞宇的父亲有家暴倾向,所以陈飞宇的母亲一直认为他也继承了这一点,从小就像是防贼一样对待他,不与之亲近,甚至是在精神上对其进行冷暴力,更别说让陈飞宇感受到丝毫母爱了。

那边,陈飞宇正在念念叨叨的说他母亲的事。

顾瑶竖着耳朵听着,同时看完资料,心里已经有了初步判断。

——阉割,阳痿。

陈飞宇在生理上绝对正常,自小因环境而形成的过度自卑长大后就慢慢转化成过度自大,自尊心尤其脆弱,禁不起碰,只要有人稍一不小心触动了开关,后果可能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