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寄生谎言(391)

就连经常和“昭阳事务所”打交道的南区刑警队,也十分诧异阮正新这次怎么会突然吃错药了。

其实队里有不少刑警对“昭阳”的律师都有厌恶心理,很多已经抓到的罪犯凭着他们的三寸不烂之舌,竟然还能获得轻判,他们这些当警察的只能在队里气恨的骂几句,什么都不能做。

但这一次,阮正新竟然大义灭亲?

唯有夏铭,隐隐感觉到此案恐怕是案中有案。

这不,就在顾瑶对夏铭稍稍提及了一点阮时秋这个人,和被害人的埋尸地点,夏铭二话不说就向上级提出申请,要求亲自带队前去现场调查,而且一定要快。

换作别的刑警,多半还会对这次的报案稍稍存疑,毕竟埋尸地点是居民住宅的后院。

但阮正新这个名字,局里所有人都知道,夏铭的上级也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他们都坚信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你能一时只手遮天,也早晚会露出破绽。

就这样,南区分局果断出动,阮正新的大宅瞬间就变成了南区分局要采证的“现场”。

阮正新此时正在“昭阳”和“立坤”的卢股东开视讯会议,因为阮时秋出狱后又搅和了这趟浑水,还做出一副要把三年前的真相公之于众的姿态,弄得这两人焦头烂额。

卢姓股东自然认为这是阮正新的主要责任——阮正新有义务安抚好自己的女儿,而且都坐了三年牢了,再翻案又能如何,那三年时光并不会倒流,为什么不就认了呢?

阮正新当然也会推卸责任——女儿是他的,可是从三年前她被牺牲之日开始,他们父女的关系就已经跌入冰点,说起来这都要怪卢姓股东才对,要不是姓卢的教育出卢泓这样的混蛋,又怎么会有今天这种局面?

两人吵了几分钟,谁也不让谁,直到情绪冷静下来,又开始“现实思考”,无论如何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是。

其实说穿了,无论是阮正新还是卢姓股东,他们最担心的还是三年前被卢泓杀害的筱飞侠这事会不会被翻出来。

尸体去哪儿了?

阮时秋说已经被卢泓处理掉了。

至于怎么处理掉的,是埋了,还是烧了,还是弃尸荒野或是大海,这件事已经随着卢泓的“沉默”而永远掩盖了。

只要找不到尸体,这就无法定案,受害人消失了,被害人昏迷了,这连立案的条件都不符合。

于是,在阮正新和卢姓股东又一次核对三年前的说辞和各项细节之后,两人又一次同时认定,就算阮时秋搞出多大的花样,这事都不会翻盘。

毕竟消失的筱飞侠的尸体才是破局的关键。

然而,就在阮正新和卢姓股东刚松口气的时候,阿姨就给阮正新打来了一个电话,还给他带来一个吓得他魂不附体的消息——筱飞侠的尸体找到了!

阮正新即刻赶回家。

他自然不能相信,一直纠缠了他三年的疑问,竟然就埋在自己家的后院……

那个曾被他十分看重,而后又被他“抛弃”的儿子。

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阮家大宅外围已经被南区分局拉起的警戒线圈住,刑警队、法医和刑事科学技术室的检验员们同时出动,配合默契,很快就在指定的地点里挖出一个行李箱。

箱子里有一具白骨,非常完整。

这和他们平日处理的白骨案稍有不同。

尸体白骨化之后,骨骼之间没有了软组织链接,就会呈现散落状,如果没有分尸,或是被动物破坏过的痕迹,一具白骨埋在土里,是可以收集完整的,但这个过程需要法医和检验员们非常小心翼翼拾起每一块骨骼,尤其是小块的很容易和石块混淆,比如舌骨、牙齿还有一些骨髓片,而这些最容易被忽略的小块骨骼往往会在刑事科学分析中发挥重要的破案作用。

但因为筱飞侠不是直接埋在土里,而是装在行李箱中,包括他当时穿的衣服,还有其它物证都用这种“打包”的方式保存下来。

阮家大宅的后院,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的忙碌。

顾瑶和徐烁就像是两大护法,一左一右的站在阮时秋两边。

他们四周还站着夏铭,其它刑警、检验员和法医程维。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行李箱。

直到它打开的那一刻,一幅完整的穿着衣服的幼童白骨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中。

烈日之下,现场的氛围却如堕冰窖。

阮时秋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顾瑶下意识紧紧搂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但阮时秋却像是听不到周遭的人和声音,她只看得见已经化为白骨的“筱飞侠”,眼泪冲刷过眼帘,阻挡了视线,她一下子就崩溃的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