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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将星(690)

犹如被窥见内心深处的秘密,禾如非猛地抬头:“我没有!”

“你有。”

禾如非咬牙,男人的目光清清淡淡,却让他的狼狈无所遁形,他握紧拳头,试图站起来:“你告诉我,她到底是不是禾晏?”

“如果我说是,”青年垂眸,银冠在牢狱暗色的灯火下,划出一道冷色的光,“你怎么办?”

“我不相信。”禾如非忍不住发起抖来,不知是恨还是惧,他道:“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相信。”

但其实,他是有些信了。

那些莫名其妙的巧合,对于禾家的地形轻车熟路,书房里的暗格,玲珑匣的秘密……以及天星台上的那一声“大哥”。

他们二人在许多年前的某一夜,同时同地出生,于是命运被迫的、巧合的、阴差阳错的纠缠在一起,如两根交错的藤,互相汲取养分。他要活下去,就得拔掉身侧的这根藤,所谓双生,带来的并不是依赖和信任,而是背叛与仇人。

禾晏活在阳光里,他就得在阴暗中,如果他想要光明正大的走在人前,就要将原本阳光里的那个人连根拔起。

他做的很好……禾如非惨笑起来。

这一刻,竟生出莫名解脱。

他不知道自己是妒忌还是怨恨禾晏,可在这一刻,恍然醒悟,原来他厌恶的,其实是做替身的感觉。旁人看着你,却是在看另一个人。旁人念着你,也是在念着另一个人。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影子杀死了主人,可影子还是影子,他与禾晏的一生,究竟是他做了禾晏的替身,还是禾晏做了他的替身,没人说得清楚。他究竟是禾如非,还是禾晏?也没人能回答的了他。

如果一开始,他与禾晏并没有互换身份呢?

如果一开始,他就是禾家的大公子,各自选择各自要走的路,现在又会是什么模样呢?

禾如非渐渐笑起来,笑的越来越大声,笑到最后,竟然笑出了眼泪。他一生被推着、身不由己的向前,或许只有到生命最后一刻,才能解脱,然而留给“禾如非”的,也是一个欺世盗名的恶名。

“肖怀瑾,”他仰头看着眼前人,“我就当她是禾晏了,你这样不惜一切代价将我找出来,不就是为了替她出头?你想要我的命,行啊,拿去吧,”他张开双手,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说到底,这也只是我和她的恩怨,与你何干?”

肖珏走到他身前,静静的看着他,突然伸手攥住了他的脖颈,青年手指纤白,却像是能活生生将他的骨头捏碎。

禾如非被勒的喘不过气,死死盯着对方,勉力挤出冷笑。

“与我何干?”肖珏缓缓反问。

他黝黑的瞳眸凝视着禾如非,像是氲着暗色风暴,一字一顿道:“我肖珏此生第一次哄着救回来的姑娘,最后被你们活活溺死了,你说,与我何干?”

禾如非拼命挣扎,然而那只手越收越紧,他眼睛往上翻去,踢着腿,极大地恐惧从心中浮起,他知道,自己将要死在这人手上了。

可是下一刻,扼住他喉咙的手突然松开,禾如非抱着自己的脖子,屏幕咳嗽起来。

“我不杀你。”肖珏站起身,背对着他,冷冷道:“因为你不配。”

说罢,丢下还在捂着喉咙喘气的禾如非,大步离开了。

……

清晨,禾晏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青梅在院子里叫赤乌:“赤乌侍卫,你别加柴了,火太大,药煎的不好。”

赤乌默默地用铁钳捡出几根木柴来。

林双鹤毕竟是个男子,也不好一直呆在禾家,况且禾家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他住了。今日早晨的药,是青梅自己煎的。禾云生与禾绥一大早就出去了,青梅用扇子扇着火,向来活泼的她有些沉闷。

当初禾晏与范成那次也是如此,回来后大病一场,虽然禾绥也请了大夫,大夫也开了药,可禾晏一碗碗的喝下去,身子未见好转,反而越来越差了。那时候青梅一度认为禾晏可能活不下去,可后来奇迹般的好转,她还念着或许是夫人在天有灵。如今禾晏竟又病倒了。

虽然那位白衣圣手林大夫说并无大碍,可青梅总是有些担心。

赤乌见她心不在焉的模样,想了想,安慰道:“不必担心,林公子说没事,禾大小姐就一定不会有事。”

“不止如此,”青梅叹了口气,“我早晨去屋里换水的时候,看见姑娘梦里都在哭。当初……亦是如此,姑娘要不是伤了心,岂能这样?昨日天星台姑娘不就是和那个飞鸿将军比了一场剑么?怎么就这样了?赤乌侍卫,你到底知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赤乌摇了摇头。关于禾晏,身上让人难以理解的疑点太多了。不过肖珏不让他们查,他们自然也不会刻意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