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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将星(198)

屋子里飞奴正在收拾东西,见了她吓了一跳,禾晏问:“飞奴大哥,你这是作何?”

飞奴木着一张脸道:“我与赤乌住一起。”

之前在孙府的时候,他们三人住一起,肖珏在里屋,飞奴与禾晏在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禾晏随口道:“搬来搬去多麻烦。”

飞奴站定,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是女子,怎能与我同处一室?”

禾晏:“……你也不必摆出一副不堪受辱的表情。”

飞奴没说话,极快的收拾好包袱,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避之不及,立刻就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禾晏一个人。

她怔了片刻,摇头笑了。大抵在肖珏主仆看来,她这般行径很是出人意料,可前生在军营里混的久了,不过是与男子同住,又有何难?她一个姑娘家都不觉得害羞,也不知飞奴在别扭个什么劲。

禾晏走到塌前,发现桌上放着清水与干净的白布条,屋子里还有沐浴的热水,当是飞奴放的。她身上还有伤,这人和他主子一样,有时候觉得不近人情,有时候倒也挺体贴。

屋子里没人,她便坐着解开衣裳,粗粗沐浴一番,昨日的伤痕她没来得及细看,将陈旧的布条换下,才发现伤口不浅。

自然是很疼的,但也能忍。禾晏侧过身看着镜中的姑娘,原本白皙的肌肤上有了刀伤,定然不好看。

禾大小姐爱惜美貌,恨不得用琼浆花露来娇养,如今她刚来不久,就给人弄的面目全非,倘若真正的禾大小姐归来,看到如此画面,一定会气到昏厥。

她已经很小心的保护自己了,但一旦决定了靠自己往外走,失去家族的庇护,就必然要受伤,人本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受伤中成长起来的,伤疤也终有一日会变成铠甲。

女将的身体,永远不可能如寻常姑娘那般无暇,陈年旧伤落在上头,犹如画纸被奇怪的刀划的乱七八糟,谈不上美丽,甚至称得上恐怖。

哪个女孩子不爱美,纵然禾晏前生做男子做了十多年,但换回女儿装,看着自己背上身上的刀疤,面对许之恒时,也会感到羞惭。她从不穿薄薄的纱衣,有一次许之恒送了她一件水芙色的石榴纱裙,肩颈处绣着石榴花,薄如蝉翼,她很喜欢,但一次也没有穿,只因她当年战场上被敌军的箭矢刺进肩头,拔箭而出时,留下永远祛除不了的疤痕。

她也记得许之恒看着那些伤疤时候的眼神,虽未说什么,却刻意避开了目光。却比直接说嫌弃更要来的令人受伤。

禾晏怔怔的看着铜镜,伤疤这东西,为何在男子身上便是勋章,在女子身上就成了耻辱?这是何等不公平,不过是世人天经地义的以为,女子都以色侍人,就要时时刻刻保持颜色。

一派胡言。

禾晏低下头,将药膏细细的抹在伤口处,再用布条缠好,她做这些事做的得心应手,疼的时候,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很快就好了。做完了这一切,她在屋子里歇了片刻,才起身推门出去,到了肖珏房前。

屋子里亮着灯,肖珏应当在里面。禾晏敲了敲门:“都督?”

“进来。”

推门进去,肖二公子正将桌上的晚香琴收起来,不说这事禾晏还差点忘了,他此番到凉州城来,还修琴来着。说到修琴,禾晏就又想起自己当初喝醉酒,压坏了他的琴。

“都督,”禾晏硬着头皮开口,“您吃过饭了吗?”

肖珏停下手中的动作:“有话直说。”

“我们是不是明日就要回卫所了?”禾晏问:“您打算如何处置我?”

如今肖珏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了,万一肖珏真要将她送回朔京该怎么办?好不容易如今有一点点禾如非的眉目,打死她都不要回去。

“你希望我怎么处置你?”肖二公子在桌前坐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禾晏也赶紧搬了个凳子坐在他身边,认真的与他分析,“您如今也瞧见了我的能力,这次带我来凉州,有刺客是我提醒的,帮您分散袁宝镇注意力的也是我。最后杀了丁一,我细细算来,我为您出力,比飞奴大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隔壁的飞奴打了个喷嚏。

“我这样的人,做手下,数一数二,做心腹,善解人意。”禾晏毫无负担的自夸,“凉州卫有了我,如虎添翼。都督,我以为,你可以将我放进九旗营,保管不会后悔。”

肖珏笑了,缓缓反问:“九旗营?”

“我知道都督是个爽快人,定然怀疑我非要进九旗营的目的。我也就直说了,因为寻常建功立业实在太慢,我听闻在都督九旗营的,纵然日后身有残缺,也可以当官。我们禾家就指着我光宗耀祖,我以为九旗营是个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