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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是孩子他爹(22)

拒绝同居不算什么——他尊重严清的意愿。

烦躁是在严清点头相亲的那一刻浮现的。

仿佛滚烫的水浇在火热的碳上,不仅没有扬汤止沸,反而带起一阵浓烟蒙雾。

车停在路边,司机还在楼下等他,眼尖地看着他走来,赶忙下车为耿一淮打开后座的门。

耿一淮还未抬脚,一张黄色符箓周身裹着妖气,越过风声,带着凛冽寒气窜到他的眼前。四周偶尔走过的人和司机却毫无所觉,周遭仍然平静异常。

传音符咒里传来陶宁那温文尔雅的声音:“老耿,洞口出事了,你可能需要现在马上过去一下。”

听上去显然发生了一件严重的事情,可是这位钢琴家依然语气温雅,嗓音都如同钢琴曲一般润着珠光宝色。

耿一淮蓦地神色一沉。

他双眸一动,收回了准备上车的动作,侧身对战战兢兢怕他发怒的司机说:“你先开车回去。”

不用胆战心惊地揣测耿一淮为什么发怒,司机马上应了一声是,开着车走的时候浑身上下仿佛都刻着“感恩戴德”四个大字。

耿一淮转身,黑亮的皮靴踏过积雪,留下平稳规律的脚印。

他转进老城区的小巷口中,说:“我刚稳定洞口没几天。”

透过飘荡在耿一淮耳边的传音符咒,陶宁悠悠地叹了口气:“谁叫这些老不死的只会催你生个太子爷,正事屁也不会干呢?”

耿一淮冷着一张脸,眉宇微动,目光沉沉:“我能理解他们催婚了。”

“咳咳——啊?”符咒那头的陶宁差点被咖啡呛到。

“他们的血脉确实毫无用处。”

话落,男人修长的身形一顿,骤然消失在了无人路过的小巷中,空留地下陡然停止的一排脚印。

此时,还在楼上、道行低微的小花妖对这些大妖们的术法一无所知,沈信时已经去上班了,他自己一个人气鼓鼓地看了好一会耿一淮方才坐过的椅子。

以后应该不会再见到耿先生了!

不见到挺好的!表面社会精英高冷范,实际三心二意毫不真诚!

道貌岸然!

他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将耿先生扔到角落,捡起笔继续他最紧急的工作。

下午,严清去了一趟游乐场和商场扎堆的地方,找着一份短时间发传单的工作,要求是穿上厚重的玩偶装,地点在游乐园。

他再不进账,还没等到下周一将新创意想办法拿给横越影视看,他自己就要因为没有交房租卷铺盖走人了。

发传单的时候,严清不仅没有嫌弃玩偶服的笨重,还庆幸自己可以就着身处玩偶服内的便利,戴上耳机听一些微博上的热搜新闻或许大热的小说。

还是张寻教他这么用的——他用不来太多电子设备的功能,只能用这种方式补充信息,不让自己和人类社会脱节,了解当下流行的风气也有利于他写剧本。

“……这个游乐园离我生根发芽的老戏院好近。”严清掐着时间摘下头套,天边已经露出了晚霞的绯红,“新构思的人设做得差不多了,今晚把设定补足……”

然后下午再来上班,晚上继续赶工,安排的正好。

他无声地笑了笑,嘴角勾起,虎牙俏皮,头发丝毫没有被头套压塌,再配上身上那可可爱爱而笨重的玩偶服,路过的好些个女生全都忍不住回头一遍又一遍。

听到身侧似乎有快门的声音,被人拍了好几张照片的严清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因为带着玩偶头套,他就把眼镜摘下来了。

眼看路过的目光一个个往他身上抛,他被看得有些脸红,赶忙一溜烟跑进更衣室换回便服。

不一会儿,严清的手机响了。

不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号码还有备注。

——钟丰和。

严清一怔,有些疑惑。这个电话出现的时机不前不后,钟丰和的目的是什么?

他眼看着手机震动了好一会停止震动,过不了几秒又再次响了起来。钟丰和毫不间断地又打了第二次。

严清还是接了起来。

他不是漠然的,心底藏着气,或许还是希望这位质疑他抄袭的老板只是忘了找他购买那份构思,还会将他的名字放在剧本的最前头。

“你好。”

“小严,”钟丰和的声音仍旧和善非常,听不出任何一丝异样,“子彰都和我说了,你知道了。我们谈谈?”

陈子彰?

严清举着手机的手一顿,神情一滞,睫毛微颤,双眸中流露的愤怒多过震惊。

昨晚寒风将雪花吹得歪歪斜斜,冰冰凉凉地灌入衣服领口中。陈子彰拉着他的手臂,请他不要找钟丰和。

他保全了对方的工作与未来,一刻不歇地选择了最困难的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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