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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总又在口是心非(2)

进入发霉老旧的楼道。

青绿水渍的墙壁,生锈的铁窗,但能闻见谁家烧饭时候的饭菜香气。

“最便宜的就是顶上的阁楼,一室户带厕所,不能做饭,有洗衣机有晾衣杆,我只租给有正当职业的,你说你是模特也算吧……哎!”

忽然被喊了一声,正在对着地面看的彭希猛地抬头,额头结结实实装在了面前的梁上,发出了一声听起来很疼的动静“咚!”

前面的老阿姨转头,一脸夸张道:“喔唷!我都喊一声提醒你了!你怎么还是撞到了!痛不痛呀?”

“没……”彭希疼得龇牙咧嘴,捂着头笑道,“我太高了。”

“你是太高了,你真是模特啊?”阿姨看了他两眼,继续带着他往阁楼走。

“嗯。”彭希应了一声,又无奈道,“阿姨,你今天第四次问我这个问题了。”

“就是觉得不像。”阿姨皱起眉毛,又说,“你真是混血啊?”

“今天第五次问我这个问题了。”为了防止再磕碰,彭希不得不昂着头缩在去阁楼的道上。

房东阿姨把钥匙插门里:“你这么高个子,每次来这家都得缩个头,你真不考虑楼下那家吗?”

钥匙转动,大门打开,阁楼里面就是一居室。一张床,一个斜顶,一个卫生间,看起来彭希这种高个子住进去连手脚都伸不直。

“不考虑。”彭希探着头左右看看,“楼下贵一千块呢。”

房东阿姨无语地带他进来:“不是,听说混血不都很有钱吗?”

“……阿姨您听谁说的?”彭希道。

“模特也应该有钱啊……”阿姨又狐疑地看看他,“你是不是骗子啊?你是不是忽悠我租房给你干别的事情啊?”

彭希把包拿出来,从里面抽了一沓钱:“阿姨说好的,一千五押一付二,我今天租了。”

“合同没带来我……”

“没事,以后我带来再说吧。”彭希笑眯眯地双手摁着她肩膀,“麻烦阿姨了。”

他一笑,双眼眯缝在一起露出一排白牙,又阳光又帅气,浅栗色的头发因为有些自来卷还微微炸起,像个蓬松的毛绒大狗。

房东阿姨心都化了,看见对方付钱也爽快,语气也不自觉都软了:“这里电压不足,不能做饭,用电安全要当心哦……地板有点漏水!卫生间里的水别弄外面来了啊,还有……不要养宠物!我就住一楼,你有事敲我门就行了。”

“知道了阿姨。”彭希双手合十,“谢谢阿姨。”

“你嘴儿真甜啊。”房东阿姨感叹道,“我儿子有你嘴一半甜,脸有你一半帅……我要幸福死了。”

“是吗,那阿姨你以后多看看我,增加幸福指数。”彭希把房东送到门口,微微弯腰探头,笑得像个狐狸,“阿姨慢走,阿姨再见,小心楼梯!”

等房东阿姨走后,彭希把门关上,呼出一口气,笑容也逐渐淡了下来。

阁楼因为夏日的关系,阳光晒得每一个地方都充满热意,温度比室外温度都高。彭希在里面站了两分钟已经开始出汗,等阿姨走后马上找了遥控器开了空调。

温度下来得慢,他把外衣脱了,裸着上身,叉腰站在空调下面。

汗珠顺着他锁骨,从胸肌腹肌滴下来。

彭希把T恤在手中团起,在脖子上擦了一把搭在肩头,抬头看着空调。

“不凉啊……”彭希无奈地喊了一句,“啊啊啊啊——”

揣着八千块钱来上海的第三天,虽然磕磕绊绊的全是倒霉事,但好在工作也找到了,房子也租到了,他天性乐观,这两件事已经够他打起精神。等彭希把包翻出来,把屋子里里外外擦完整理完,又出一身汗才去洗了澡。

热水打在身上脸上的时候,总觉得这种感觉非常恍惚。

洗干净了擦着身子拿起手机,才发现上面有好两个未接来电。

彭希看着上面写着的“袁姐”,赶紧给对方回了电话。

“袁姐。”彭希说,“我刚在洗澡,没看见手机,不好意思呀。”

“没事。”袁姐说,“房租租到了?”

“租到了,挺好的。”彭希说,“袁姐,我是后天去公司报道吗?”

“哦,我就是来和你说这个事情。你明天能来吗?”袁姐说,“之前想你刚来上海,就先来公司拍几个平面,再分杂志社工作,但没想到这不就被分了个新的项目。”

“什么项目啊……?”彭希说。

“明天你来了再说吧,反正肯定比拍杂志挣钱,多了五倍呢。”袁姐说,“给我记得时间啊,明天早上十点,对方特别讨厌迟到的人。”

“知道啦,谢谢姐。”彭希笑道,“我会准时的。”

“嗯,哎,你以前那个经纪人是我最好的闺蜜,她前两天打电话还在跟我可惜你呢。说你又年轻又会来事儿,十八岁来北漂就跟着她了,要不是你说突然想离开北京,她真愿意带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