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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微微甜(2)

钟明玉不喜欢他这种态度,虽然她是穷,不过也不缺这碗麻辣烫的钱,她扫码付了款,凶巴巴地将手机戳到他眼皮底下去,让他睁大狗眼看清楚:“付了付了!”

老板一点都不生气,给钱的就是大爷,他还露了笑脸,夸她厉鬼妆化得非常逼真,简直是居家旅行、止小儿夜哭必备。

钟明玉也回以一笑,白面红唇,阴森森的,看起来特别恐怖,老板手里的筷子抖了两下。

她不再理他,拉开椅子在木鹤对面坐下,别有深意地问:“和当下炙手可热的女星秦栀搭戏,感觉怎么样?”

木鹤听出这是在调侃,垂眸回想了那一幕戏,她毒死幼帝后,等在外面的长公主手执长剑冲进来,看到小侄子倒地身亡,震惊、愤怒、难以置信,还有暗藏的篡国阴谋得逞的窃喜,所有情绪叠加,到达了爆发的高`潮部分,长公主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一剑刺穿了她胸口,接着念出台词:“ABCDEFG!”

钟明玉直接噗的一下将茶水吐了出来:“……人才啊。”

又问:“导演就没说什么?”

“说了。”木鹤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模仿导演的港普腔调,“‘过!非常好,非常棒!秦小姐辛苦了,赶快去休息吧。’”

其实,那部网剧就是秦栀家公司投资的,带资进组,连导演都要看她脸色。

钟明玉想想也是,秦氏的小公主,家里有的是钱,她爸爸还是东辰影视的大股东,没演技又怎样,连台词都不用记,全靠26个字母,就轻轻松松地被捧到了令人艳羡的高位。

她幽幽地叹了一声,尽管极力掩饰,说出来的话还是字字泛着酸意:“谁让人家会投胎呢?”

有些人拼爹能力之高,远远不需要用上演技,就能横行娱乐圈。

木鹤笑了笑,没说什么。

一时静默,老板把麻辣烫端上桌,钟明玉拆开筷子,吃了两口,心情复杂地看向对面,眼前的女孩子明艳动人,肌肤白皙胜雪,几乎没有一丝瑕疵,杏眸清澈,顾盼生辉,是那种让人一眼看到就觉得惊艳的长相。

在这个圈子里,可以没有演技,但一定要有美貌,而木鹤是两者兼备的,偏偏沦落到只能跑龙套的境地。

钟明玉就是在当群演那会儿和她认识的,也算是惺惺相惜,三个月前还合租住到了一起,之前就听说过,木鹤刚出道时小红过一阵,后来有人要潜她,她坚决不肯,因此得罪了人,从此就被压在底层,寂寂无名。

只要她愿意,就凭着这张脸,还怕没有好的出路吗?

“木鹤,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就一直……这样下去吗?”

钟明玉已经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更加不解了,问出压在心里许久的疑惑:“你那么好的学历,为什么要进娱乐圈?”

梦想吗?现实不是早就证明了它的荒唐与可笑。

木鹤低头看着木桌上的纹路,想起六岁那年,山城来了个剧组,她被导演临时选中去演一个牧羊的小女孩,只是简单地在山坡上把羊赶过来,又赶过去,就拿到了五十块钱。

那时,当村主任的爸爸一个月工资只有三百块。

后来,她成了山城有史以来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女生,从深山来到繁华的城市,巨大的差异让她清楚地意识到,问题的根本,不在她竭尽全力改变的个人命运,而是在于钱。

很多很多的钱。

见她沉默,钟明玉直接圈定范围:“为名,为利,哪个?”

木鹤回过神:“利吧。”

闻言,钟明玉紧绷的某根心弦悄悄地松了:“哈哈,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过我比较贪心,两个都想要。”

她举起一次性塑料杯:“祝我们都成功!”

木鹤笑着举杯和她碰了碰,茶水入唇,已是冰凉。

夜更深了,两人吃完夜宵,回到住处,洗漱好后,各自回房睡觉。

木鹤一夜好眠,连轴转了几天,她今天打算休息,睡到中午才起床,饥肠辘辘出来找吃的,惊讶发现钟明玉也在:“你怎么没去片场?”

“别提了。”钟明玉垂头丧气的,“我被人替了。”

这年头龙套的竞争也很大,别人不仅愿意自降二十块钱的身价,还不要盒饭,而且收工后自愿留下来搬道具。

呵呵,干脆连脸都不要得了。

反正下午闲着无事,钟明玉就提议到郊外的般若寺去上香转转运,木鹤欣然应下。

般若寺位于半山腰,一场霜后,满山的树都悄然染了秋色,树叶或挂在树梢随风轻舞,或在地上堆积成金,在阳光照耀下,闪着金灿灿的光,格外绚丽。她们一路赏着景,进了寺门,一个个殿虔诚地去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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