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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微微甜(183)

“央央,对不起,爸爸来得太晚太晚了……”

木鹤心如乱麻,逼退眼底不受控制翻涌而上的温热,故作满不在乎、清清淡淡道:“丁总,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了。既然您去过山城,那么就应该知道,我有爸爸。”

犹如一把钝刀插入丁吾心口,痛得难以呼吸,作为亲生父亲,他对那个叫木浩然的男人既感激又嫉妒:“央央,你真的不愿意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

木鹤红着眼眶,浅浅地笑了,嗓音不辨情绪:“我是因为您才有机会来到世上,您并没有欠我,何来的弥补之说?”

“丁总,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她拿起包往门外走,谭绵见状,赶紧抓着吃了一半的蛋糕追上去。

丁吾起身的动作太大,病体未愈,直挺挺地倒到地上,高鑫冲过去:“丁总!”

他猛地刹住脚步,小心翼翼地把人扶起来后,神色无比复杂,若非亲眼所见,谁会相信,那个哭得满脸是泪的男人会是纵横商界的丁家当家呢?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木鹤满怀心事回到家,不等霍斯衡问,她张手抱住他:“丁总找我了。”

霍斯衡自然清楚丁吾找她的目的:“还好吗?”

“难受,”木鹤在他胸口处蹭了蹭,“我宁愿他永远别找我。”

难以接受现实,难以接受凭空多出来一个消失了二十多年的亲生父亲,这算什么呢?可她又是那么的难过,和心肠冷硬的秦夫人不一样,他的自责愧疚悔恨痛苦,对她的关爱全是真心实意的。

“我不想认他。”真心话。

“好,”霍斯衡宠溺道,“那就不认。”

木鹤陷入长久的沉默,轻揪着他的袖子问:“他是真的不知道我吗?”

“对,他不知道。”

木鹤一眨眼就眨出了两滴泪,迅速渗入黑色衬衫中,不见踪影。

***

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除夕夜来临,木鹤受邀参加草莓台的春节晚会,按照惯例,表演完节目后提前离开,在午夜之前赶回金月湾。

司机说,有辆车子一直尾随在后,怀疑是狗仔跟踪,问她要不要绕路甩掉。

“没关系,”木鹤归心似箭,“他们进不了金月湾。”

果然,对方的车被挡在了小区外,木鹤乘电梯上到顶楼,开门进屋,碗碗欢快地跑过来:“喵。”

陪着碗碗玩了一会儿,她进浴室卸妆、泡澡,换上柔软舒适的家居服,看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就十二点了,准备打个电话给他,刚解锁屏幕,霍斯衡便带着一身寒意从外面进来:“路上耽误了。”

“还以为你不回了呢。”

霍斯衡轻笑着,脱掉外套,揽住她的腰,带坐到沙发上,耳鬓厮磨后,他敛起深眸:“央央,丁先生在小区门口。”

“哦。”

“郗衡,我准备了一支很棒的红酒,我们待会喝好不好?”

霍斯衡捏她脸颊:“只准喝小半杯。”

“行行行,听你的。”

醒好的红酒倒入杯中,酒香四溢,手机里直播着国家台春晚,熟悉的旋律响起:“难忘今宵……”

普天同庆,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十、九、八……一!”

“新年快乐!唔!”

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愿我们平安健康,厮守到老。

霍斯衡唇上沾了她滚滚而落的热泪,若有似无地叹息:“傻央央。”

他伸手拿过她的外套,帮她穿好,戴上帽子:“走吧。”

木鹤没有问他要去哪里。

外面温度极低,他们抄近路来到小区门口,霍斯衡停下来,松开她的手:“我在这儿等你。”

木鹤踌躇着慢慢往前走,榕树下灯光昏黄,映着丁吾孤零零的影子,久病初愈的身子在寒风中更显瘦削,他搓着冻得通红的手,长长地吐出一口白气,哪怕不能和女儿一起度过团圆夜,待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也好。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丁吾循声看去,疑心产生了幻觉,他用力瞪大眼睛,心脏剧烈撞击着胸腔,面上难掩狂喜,连忙扫去发间、肩上的雪花,对着她露出温和而克制的笑容:“央央。”

他以为扫掉雪花就能抹去在冰天雪地里站了近一个小时的事实?如果她不下来,他还要站多久才会走?他真以为这样做,她就会感动吗?

木鹤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一个不忍心说出伤人的话,一个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双方相对无言。

雪花一片片无声地落下。

有一片落入木鹤颈间,贴着温暖的肌肤化开了,她没有抬头看他,生怕泄露眸底的情绪:“你回去吧。”

说完,她转过身。

“央央!”丁吾急切地喊住她,强忍夺眶而出的泪,语气溢满了柔情,“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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