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为表叔画新妆(165)

徐潜全部记下。

——

春华堂,阿渔猜测徐潜要出门探望老兵,短时间不会回来,便躺床上补觉去了。

她真的很困。

徐潜这一走一回,其实只用了两刻钟,但就是这么一会儿,他的小妻子竟已经睡沉了。

站在床边,徐潜默默凝视床上的阿渔。

她抱着被子睡得很香,那满足的神色,仿佛能舒舒服服睡个整觉便是天底下最享受的事了。

放下纱帐,徐潜去了前院,临走前叮嘱宝蝉等丫鬟不得打扰阿渔。

但阿渔这个觉并没有睡很长,怪只怪之前在松鹤堂的时候为了振奋精神多喝了几碗茶,睡着睡着就被憋醒了。

解了手,阿渔似乎也没那么困了,叫丫鬟们进来伺候。

“夫人怎么不睡了?”宝蝉笑着问,“五爷还嘱咐我们别打扰您呢。”

阿渔奇道:“五爷回来了?”

宝蝉一边帮她擦手一边道:“是啊,您躺下不久五爷就回来了。”

阿渔更奇怪了:“那他现在在哪儿?”

宝蝉猜测道:“没听五爷说,应该是在前院吧?”

阿渔让她去打听打听。

宝蝉去去就回,道五爷确实一直都没出门。

阿渔觉得不对,去前院找徐潜了。

徐潜人在书房,正在练字,听说小妻子过来了,徐潜手上不停,叫吴随请她进来。

阿渔挑帘而入,见他果然一身家常袍子,不禁问道:“母亲不是让你出门去探望老兵吗?”

徐潜看她一眼,随口解释道:“今日置办礼品,明日去。”

原来如此。

说话间,阿渔已经走到了徐潜的书桌旁,低头去看他的字。

徐潜顿笔,观她神色,问:“怎么不多睡会儿?”

阿渔有点不好意思,轻声道:“我以为您出门了才睡的。”

徐潜盯着她微红的脸,声音冷了下去:“觉得困倦便睡,我在与不在有何干系?我自有事做,不必你陪。”

都是夫妻了,她何必与他客气?他又不是需要她招待的客人。

徐潜很不赞成小妻子对他的态度。

阿渔却被男人责备的语气弄懵了,好好的,他怎么突然生气了?

她悄悄抬头。

徐潜一眼就看到了她眼中的血丝。

大手攥紧笔杆,徐潜继续写字,淡淡道:“我要练字,你去休息罢。”

面对这样冷冰冰的逐客令,阿渔便是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来了,委屈离去。

午饭时,徐潜派人来请她去前院吃。

宝蝉将主子送到前院厅堂门口,便识趣地守在了外面,夫人嫁过来已有三个月了,她们也都摸清了五爷的习惯,五爷喜欢与夫人独处,不喜丫鬟们在旁边站着碍眼。

阿渔单独跨进厅堂,见徐潜神色如书房中那般严肃,阿渔的心弦便绷紧了。

她大气不敢出地坐到了徐潜下首。

余光中见徐潜拿起筷子了,阿渔这才也捡起了自己的,视线投向桌面。

摆在她这边的都是她平时爱吃的菜,只多了一道枸杞红枣乌鸡汤。

阿渔愣了愣。

这汤是养气补血的啊。

徐潜见她对着汤发愣,解释道:“你身子虚,这汤专门给你炖的,多喝点。”

男人的声音并不温柔,可话里全是对她的关心。

阿渔一下子湿了眼眶。

他一直冷或一直温柔或许都没什么,冷漠之后突如其来的温情却叫人松了口气又深感委屈。

阿渔偏头掩饰泪水。

可徐潜已经看见了,他惊道:“为何哭?”

阿渔装不下去了,放下筷子,拿出帕子擦拭眼角,有什么话也得等擦干了再说。

徐潜却等不及,走过来单膝下蹲在她身侧,盯着她微红的眼圈问:“是不是很不舒服?”

阿渔瞧他一眼,蹙起眉头:“什么很不舒服?”

徐潜的视线便移到了桌子下面。

阿渔:……

又让她喝补血的乌鸡汤,又看那里,这暗示也太明显了。

她面上飞红,一边侧过身背对他一边恼羞成怒道:“大白天的,你胡说什么呢。”

徐潜看出来了,小妻子没有不舒服。

“那你为何哭?”徐潜重新回到椅子上,不解地看着她。

阿渔扭头,委屈道:“你上午冷冰冰地赶我离开,现在又装模作样关心我做什么?”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谁受得了?

徐潜诧异地看着旁边的小妻子,他何时赶她了,还冷冰冰地赶?

仔细回想上午的一切,徐潜终于明白了原委。

他无奈道:“我不是赶你,是劝你回去休息,你眼里都有血丝了。”

阿渔目光微闪,再回味下,确实也可以这般理解他那时的言行举止。

可……

阿渔还是怨道:“那你好好说话不行吗,你当时的脸色,换谁都会认为你在教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