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
医院里消毒水味道刺鼻,洒进来的阳光却干净透彻,小姑娘灰发更衬得面色苍白,对着母亲露出了一抹轻软的笑意,不见半分高傲作态,“妈妈,我疼。”
沈母当即又是一阵心肝肉痛,“我的小乖乖……”
沈甜很喜欢在母亲怀里撒娇,又见不得母亲流泪,打起精神露出微笑,“二叔那边怎么说?”
沈父英年早逝,留下偌大沈家产业和孤儿寡母,好在沈二叔亲厚,丰衣足食的照顾她们,样样厚待。
沈甜不是很喜欢这个二叔,觉得他一身铜臭气,但二叔对她们家里有恩,因此见面也保持着礼貌。
“你二叔说……”沈母叹了口气,“说夏氏集团用手段让沈氏破产,把沈氏低价收购了,他那边资金也周转不过来……”
沈母看着她的伤,又哭了,“惹不起总躲得起,咱躲远远的,我闺女那么好,干嘛要受这气!”
沈甜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她没说夏秋答应要把沈家产业还给她——她其实是不太相信的。
她看着妈妈哭红的眼睛,想,躲一躲也好。
可能美貌的人天生就会得人三分偏爱,即使知道夏总裁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甚至还厚颜无耻的用本属于自家的沈家资产来要挟她,她也不后悔那个时候拉她一把。
只是不知道那厚颜无耻,满身铜臭气,又受人偏爱的漂亮女总裁,现在醒了没?
= =
夏秋早就醒了。
夏秋很痛苦。
胳膊疼。
重伤在身还要看劳神子报表,更他妈疼。
一边老管家嘘寒问暖:“夏总还是早些休息吧,不要太过熬累了。”
夏秋露出一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筋骨劳其体肤……身残志坚的微笑,“您也快去休息吧,我看完这个工程进展就休息。”
不是她有多勤奋,而是养伤这几天积压的公务像雪花一样飘飘扬扬,偌大的夏氏那么多张嘴巴嗷嗷待哺,她要是再不努力一下,怕是连那一橱柜的骨瓷都赚不回来了。
到时候底下人揭竿起义,她还当什么霸总,追什么小逃妻,当农民工去都嫌皮太嫩了。
狗剩开始出谋划策:“你可以当网红。”
夏秋揽镜自照,高瞻远瞩:“霸道网红的小逃妻?”
狗剩:“……”
自然那小娇妻护驾有功,深藏功与名回家的事情也没有瞒过她。
说实话,夏秋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看那小姑娘整天在那小别墅里闷闷不乐的,她也怪不是滋味,如今找了个不崩人设的机会放她走,想着小姑娘笑的牙不见眼,她心里也挺高兴的。
毕竟追姑娘的方法一百种,干嘛要找最烂的那一种呢。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天天笑的牙不见眼的才是嘛。
不知道那小姑娘喜欢什么呢……
结果这边夏秋还没准备好秀一番自己的把妹一百零八法,那边就传出来了个消息。
那姑娘的母亲怕是怕了她在脑海中已经开始施展的把妹一百零八式,学着孟母三迁,连夜办了转学手续从偏北的A市去了海洋边遥不可及的S市。
夏秋:“……”
狗剩含蓄的嘲笑她:“小逃妻哦。”
夏秋看着还没处理完的公务,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胳膊是真他妈妈的疼,还特别想去当农民工。
她头疼的让老管家进来,商量着这事情怎么办。
而老管家知道这件事,自然是勃然色变,“小姐?她不是受着伤……”
夏秋猛地抬头,“什么?”
老管家自知失言,脸色又是一变,不说话了。
夏秋:“毕管家。”
声音微冷,“她怎么受伤了?”
老管家看不得夏总冷脸,内心挣扎了许多,最后才说:“小姐……当时拉住了您,但是摔地上了,地上您摔的骨瓷杯子没来得及收,碎片都扎到背上了……”
扎在背上!!?
夏秋光是想想心都揪紧了。
眼见夏秋扯了管子就要起来,老管家一下把人按倒在床上,声泪俱下,“您可不能肆意妄为啊!我知道夏总您喜欢那个小姑娘,但是怎么也得把胳膊养好才行!夏氏那么大,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就是豁出去一条老命也赔不起啊!”
老管家深知,夏总不顾名声脸面强把人留在别墅里,能让人把自己私藏已久的一橱子骨瓷给人听响,听见有人说那小姑娘一句话就摔了杯,听人受了伤,不管不顾去看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人虽然受伤,但已经放回去了,是喜欢是爱,等伤好了慢慢谈也不急,是以才做了隐瞒。
这老管家慈眉善目的,力气还挺大。
“毕管家。”夏秋声音却冷的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