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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佛系王爷不好撩(上)(6)

作者: 相公嗤 阅读记录

夜更深,窗外更漏声声,草虫啁啾。

窗内,沈浪把十八年的短暂前生,走马灯般在脑中过了一遍。

然后慨然一叹——

前尘往事断肠诗,谁是谁非说不清。但有一点可以无比确定,她绝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她要平淡是福,她要把所有失控的节点一点点掰回正常轨道。

而第一个结。

沈浪想,应该是她与万俟瞳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短暂婚姻。

对于万俟瞳这位前世夫君,沈浪只有两个字评价——

人才。

而对于与这位人才的婚姻之事,沈浪亦只有两字评价——

失策。

说起来,沈浪与这位前夫结缘,亦在苍山寺后山,亦是乍遇迷阵所致。

若非在迷阵中伤眼被救,她就不会认识万俟瞳;

若非被救命之情一时蒙蔽眼睛,她就不会冲动交托商栈之事;

若非商栈之事败露,她就不会与父亲闹翻、离家出走、执意下嫁;

若非冲动成婚……

后来的一切也许便都不会发生,或至少,不会发展至毫无转圜余地。

黑暗中,沈浪一时眸光晶莹,水色闪烁。

第8章 水壶

这一晚,东城沈府,沈浪尚未想出个所以然,已倦极而眠。

皇城王府却是彻夜灯火通明。

卧室内,象牙床尾,陶初蹙眉而立,管家陶瑾微微弓背,背着双手来回踱步,发愁。

床头,御医满头大汗扎针用药,熬了一夜,形容甚是憔悴。

王爷又梦魇了。

前半夜先是失眠,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又陷入梦魇无法醒来。

御医乃太医院副院长,常年给王爷看病的,往日多用镇静药剂为王爷安眠。今日却不知为何,用了多少药剂,又密密扎了许多针,却是收效甚微。

王爷今日不知是受了何等刺激,陷入梦魇中竟似越陷越深。

这一夜,御医领着一群药童忙到鸡鸣,王爷才如常入眠。

晨光熹微,管家陶瑾送出门,拱手连连道谢。

御医却摆摆手,摇头叹道:

“我观王爷此症,乃是心疾。心病还须心药医,若再不找出根源,只怕总有一日,会药石罔效、无力回天。”

管家一时哑言失声。

御医已叹息着转身,领着一群药童,回宫复命去了。

……

然此日有人却是注定不得安眠——

西城远郊,苍山之邻,白山之巅。

夜空如洗,明月朗照。雨后空气湿润清新,泥土气息、树叶草香芬芳扑鼻。

白山之巅上,高树掩映间,两间草庐若隐若现,屋前平地上,有一高一矮身影并肩站立,正在长吁短叹。

这两人一名张三,一名李四;其貌不扬,均是年少便入深山学艺,得名师指点,又勤学苦练,终于学有所成,习得一身奇巧的机关工夫,手艺直追当行祖师爷鲁班先生。简单如削木为鸟、代鸽传书;深奥如设阵做法,观天文、算历法、测气象,均不在话下。

两人学成出师,身负一身绝艺,便自封了个“水壶兄弟”的称号,出山行走江湖;于三月前雄心壮志入京都,誓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不料初初入世,一文钱便难倒英雄好汉,无人提携,没有门道,虎落平阳,只得在寸土寸金的朱雀大街日日流浪,衣衫褴褛面无菜色,险些被巡街差人当乞丐撵出城外。

幸而祸兮福倚,柳暗花明,否极泰来,二人得遇见一位慧眼识英才的大老板,透过二人邋遢的外表,看见他们金子般的手艺,主动招揽他们干活,让其得以一展才华。

大老板巧舌如簧,寄予厚望。两人亦深信机会难得,立志一战成名,便窝在城郊山旮旯里热火朝天干了两月,美好前程正要指日可待。

然天有不测风雨——

高个子张三手搭凉棚,看着新雨过后,苍山顶竹林上方逐渐消散的白雾,哀哀叹气。

矮胖子李四站在一块巨石上,堪堪到张三肩膀,见其绝望叹气,不甘心的举起手中新制的木质远望镜,反复看了几遍,见竹林上方白雾已几乎散失殆尽,仿佛确认了什么,也同样叹起气来:

“三哥,都怪这不打招呼的鸟雨,说下就下。这下,咱们兄弟设的迷阵算是白折腾了。”

张三摸摸李四的胖头,想要安慰,却甚是不会说话,一张口反而实诚地道出了更加残酷的事实:

“最惨的是布成这迷阵须得两月辰光,现在已是三月初一,就是重新找机会布置,大老板规定的清明前后的期限,是无论如何来不及了。”

李四尚未反应,张三又道:

“何况现在苍山寺那帮秃颅,又把后山给封了。”

“哎!”

至此,两人难得异口同声、大大叹气:“这是老天要让我们失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