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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主的出轨原配(288)

尽管晋王说了,为了他的孙儿他不会对别人胡言乱语,但兹事体大,文劭帝不敢冒险。

陈氏恍然:“原来如此……”

说完眉头拧得更紧:“可如此看来,晋王怕是有心求死……那陛下岂不是着了他的道了?”

晋王从彤郡来京城的一路都不肯开口,偏要等见了文劭帝才说,说的还是会动摇国本的话,那他必然知道只要开口,自己就必死无疑。

坊间本就对于他谋反一事有诸多疑问,怀疑是文劭帝强加的罪名,巩固皇权铲除异己。如此一来,传闻只会更甚。

文劭帝也知道晋王这是明摆着挖了个陷阱给他跳,但他没法不跳。

他虽对晋王厌恶不已,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计划十分周密,不管是哪一步出了差错,都总有后招,让人防不胜防。

可眼下晋王都已经死了,再想这些也没用,他只能尽量想办法应对现在的困局。

“朕……打算待会叫镇国公入宫,与他商讨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他喃喃道。

文劭帝向来信任镇国公,镇国公又是先帝在世时的重臣,他会做这样的决定陈氏并不觉得奇怪,让她觉得奇怪的是文劭帝说完这话后又沉默下来,明明刚刚还在跟她说话,转眼却又发起了呆。

她挺着个大肚子到这里来是听说晋王死了,文劭帝又把自己关在房中许久没有动静,心下着急才赶了过来。

既然有些话他明显不方便跟她说,又心思重重地惦记着召见镇国公,她便没再久留,起身道:“陛下既然要召见朝臣,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文劭帝却拉住了她,道:“静姝,朕……想封镇国公为王,你怎么看?”

陈氏一怔,这次比刚才还要惊讶。

文劭帝也知道这话未免太过骇人,大齐建国至今,只在两百年前封过一次异姓王,还险些导致皇朝颠覆,从那以后就再没有过异姓王了。

可他心里现在一团乱麻,不停地想起先帝驾崩前对他的叮嘱,以及晋王刚才故意挑拨的那些话。

他急于想证明什么,证明自己也可以像先帝一样,放下心中的忧惧,全然信任国公府。证明他不会中晋王的奸计,与国公府出现嫌隙。

好像只要这样,就可以掩饰他之前对国公府的怀疑。

陈氏惊骇过后回神,垂眸道:“后宫不得干政,妾身方才是见陛下紧闭宫门不出,对晋王之死又没个对策,实在着急,这才急着赶来。”

“但朝廷官员擢升之事,妾身实在不便插嘴,陛下自行定夺便是。”

就是寻常官员升迁贬谪,她也不便干涉,更何况是封王……

文劭帝却道:“事关重大,朕实在没有旁人可商量了,只能问你……朕只信得过你。”

若是跟旁人商议,最后这事不管成与不成,消息怕是都会走漏出去,届时便是把镇国公府放在火上烤,他便无形地害了他们。

陈氏是他的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娘家人口也十分简单,除了一父一母就只有一个妹妹了,不存在什么外戚干政的问题,他从当太子的时候起,很多话就只对她一个人说。

陈氏犹豫许久,见他实在困扰,周围又确实没有旁人,这才道:“妾身虽不知道陛下为何忽然动了这样的念头,但我觉得……您若真有此意,还是问问镇国公,他是否想要这个封号的好。”

“诚然,依着臣子本分来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管陛下是赏是罚,国公府受着便是。可若陛下想赏,最终却变成了罚,或是陛下想罚,却变成了赏,那岂不是有违陛下本意?”

文劭帝蹙眉:“你是说……”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陈氏道,“国公府如今已位列五爵之首,且重权在握,说一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他们如今已是如日中天,不知引得朝中多少人艳羡。若是再加封异姓王……只怕更遭人嫉恨。”

“镇国公这些年几次请辞,您登基时还又交还了一次兵符。若换做旁人,或许有欲擒故纵之嫌,但他这么多年,连世子都没有立,只怕是真有退隐之意……”

若是如此,那文劭帝的封赏就反而是他不想要的负累,对他们彼此都没什么好处。

他想了想,自嘲地笑了一声:“是朕鲁莽了。”

什么异姓王,还不是想弥补他自己心底的愧疚,掩饰自己曾经的怀疑。

而且按血脉来说,镇国公本是他伯父,跟他一样姓齐,封他为异姓王,这在外人看来或许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但对镇国公自己来说,到底是封赏还是嘲讽?

文劭帝叹了口气,拍了拍陈氏的手背。

“朕不该胡思乱想的,连带着你也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