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在心里一声叹息,她想起这个世界挽命者的心愿。
“每一天都不想死,每一天都想是新一天。”
沉重悲哀的愿望,满满透露出对生活的绝望。
朝着镜子做出个甜美的笑,温柔看着重新灵动鲜活的脸:“你的愿望我会替你实现。”
周六晚饭时间的麦当劳,人多到就连一个单人位温柔都找不到。
二楼和露台外的位置也都被享受周末假期的学生和上班族占领,温柔闷头从二楼的楼梯处走下来。
“讨厌,都是你动手动脚,冰激凌都流到人家衣服上了。”
“宝贝,对不起,我给你买新的。”
一对情侣在一楼,楼梯拐角不远处的座位上起身。
不由得她不加快脚步,错过这个位置再等起码要半小时。
“麻烦让一让,收餐盘。”
视线受阻,温柔后退一步,脚底恰好踩到刚才被那对情侣滴落在地上湿湿滑滑的冰激凌。
“谁他妈的敢往我身上泼可乐。”嘈杂的环境也挡不住这声尖利的怒吼,“啊!烦死了,我新买的衣服全湿了。”
温柔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餐盘里只孤零零地剩了个汉堡,金黄的薯条在她周围撒了一地,有几根落在她腿上,还带着温热感。远处被抛出去的可乐,已经尸骨分离地在地板上滚落。
“哟,这不是我们班的著名小白莲阮温柔嘛。”祁芝把擦衣服的纸巾在地上一扔,“你是故意的吧?不管是不是,我都要你先给我说声对不起听听。”
是她班上的大姐大祁芝。
也是最先开始带头传她坏话、欺负她的人。
要开口的道歉尽数吞回去,温柔紧闭着双唇不语。
带着被无视和被毁了心情的不爽,这时候祁芝已经走到温柔面前,她一把拿起温柔托盘里仅剩的那个可怜的汉堡扔在地上,边用力跺着边开口:“再不道歉我让你开学也是这个下场,怎么样,你道不道歉?”
浪费是极大的犯罪。
“我的汉堡二十三,请问祁同学你是支付宝还是微信转我?”无视她的问题,温柔视线从被扔在地上的汉堡转移到祁芝身上。
还是那副软糯嗓音,还是怯怜怜让人生厌的长相,祁芝却觉得温柔和以往有些不同。
“我的天,还是同学,这什么同学啊这是。”
“快点把钱赔给人家小姑娘吧。”
公共场合吵架极其考验路人缘,麦当劳的人逐渐都把注意力放在她们这边,一个是气势汹汹上来就踩人汉堡的祁芝,一个是长得温婉可爱又懂礼貌的温柔。
路人大部分都自然而然地偏向温和讲理的一方。
祁芝听到别人议论她的话,脸红一阵白一阵,怒意瞬间被点燃:“靠,装什么啊,你这个心机女,你知道我衣服多少钱吗你,两万三一件,汉堡都能买你一万个,你根本赔不起!”
要不是和她一个班,温柔觉得祁芝这数学很有可能是体育老师教出来的。
“是一千个。”温柔好心提醒,她在手机键盘上找出计算器,“祁同学,你看,23000除以23是等于1000的而不是10000,这是最基础的小学数学题。”
“噗嗤。”周围有路人笑出声。
“CNM温柔,你就是故意让我出丑。”祁芝一把将温柔手里空空如也的餐盘打掉,伸手用力把人一推,“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一米五几,小学生都比你长得高!”
身高确实是先天带来还比较不能弥补的软肋。
温柔已经做好了跌落在地的准备,想象中的痛感没传来,温柔闻到一股好闻的薄荷柠檬的味道,并不浓郁,却有种说不出的清新,是闻了就会让人心情舒畅的那类味道。
她还没完全适应背部的坚硬,在脑袋上又突然多出了一只手臂。
“喂,差不多就行了。”
“谁过来多管闲事,老娘叫人打......”话没说完,糙汉子音立马变成萝莉音,“徐......徐觉非?好巧啊呵呵呵,你也喜欢在这里吃饭。”
刚才的花臂男从徐觉非身后探出半个身子,先是朝温柔腼腆地露出个笑,然后笑意收敛又变成了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麦当劳这么多人巧什么巧?我们徐哥也不喜欢在这吃,你别一副发春样。”
脸上的红霞还来不及散干净,祁芝画了条粗眼线的眼角开始晕出泪珠:“我和徐觉非打招呼呢,有你什么事?”
还是嘴硬的话,声音却带着压抑着哭腔的沙哑。
“我们老大不想和你说话。”花臂男继续接话,“而且......”我们老大说话更难听。
花臂男的话还没说完,徐觉非收了搭在温柔头上的手:“两万三,你确定你衣服不是在天桥夜市花三十块钱买来的?我劝你别在公共场合说谎,会比在公共场合撒泼更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