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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莫回-倾尽天下(23)

倾尽天下25(美攻强受 帝王受)

翌日

先帝在时,受封得宠的户部尚书陈瑜,呈奏折一份请求告老还乡。

年轻的君王没有说话,提起朱笔轻轻圈下的一个“准”字,便结束了被百姓嘲为大宓第一贪陈瑜的为官生涯。

时不常在,转眼过了春,入了夏。

月色微凉,在皇宫这繁复交织的金色牢笼中,连这世间常见的婵娟也显得格外冷清。

灯火甚盛,却太远,走到跟前也早已冷却。

人情世故有太近,压得君主喘不过气来。屏去了身边执拿团扇的宫娥,贴身的小太监在他的命令下,虽有迟疑但还是领旨退下。

偌大的宫廷庭院中只剩他一人。

晚风凉,却还不至於刺骨,皇甫翰举起一边的酒壶,斟酌著该倒多少,最终却笑著举壶痛饮。辛辣的酒顺著喉管流入胃里,腹空饮酒伤身,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想要一醉方休的念头,那个人就在身边,明明近若咫尺,可为何他却觉得远似天涯呢?

皇帝百思不得其解,转盏间,不觉一壶见底。他摇了摇手中轻了很多的酒壶,迷迷糊糊,竟觉得这月色过於岑静,“!当”将手里的壶摔碎。孩子气地瞅著一地碎片“咯咯”地笑。

总爱黏著他的小娃娃,怎麽不黏人了?

你忘了暖暖吗?还是……从来没有记得过?

你不是说要来找我?你来过吗?是没找到,还是没有找?

还记得说要陪我一辈子麽?

还记不记得成婚……

心里的慌乱顺著酒意蔓延开来。

好冷。

虽已入夏,却还是冷。

皇帝倒头趴在石桌上。夜晚的风吹得他的头隐隐作痛。

一抹乳白的身影溶在了沁人的夜色里,来到这个睡得死死的皇帝身边。嘴角始终挂著似有若无的笑容。

解下衣带,将外衣披在那人的身上,明黄色的龙袍配著月白色的外衣,格外的和谐,这夜色缓缓地流泻著,月光倾洒在皇甫翰的脸上。

对这个皇帝,公输月总有几分兴趣。

从小便听老奴嚼言,说皇帝是公输家的仇人。

管家嘴里皇帝,一派糊涂的嘴脸,哪像眼前睡著的这个,倜傥俊逸,只是眉间糊著太浓太浓的落寞。

总觉得这人酣睡的模样熟悉,却不知在哪里见过。

轻轻叹口气。皇帝是公输家的仇人,而他,是公输家的儿子。不管心里怀了多大的亲近之意……也是徒然。

月光悠悠地铺洒下来,公输月脸上的几许柔被银色的冷光沾染。不再看身後难得的景致,一踮脚尖,消失在溶溶月色中。

“皇上……夜深了。奴才扶您进寝宫就寝吧。”皇甫翰的贴身太监守在寝宫口,见主子迟迟未归,便大著胆子,自作主张地回到了皇甫翰喝酒的庭园。

他轻轻地摇著皇甫翰的肩膀,皇甫翰头痛欲绝,睡眼朦胧地抬头,深蓝色的宦官服看得他竟有些眼花。

他伸手去够,吓得小太监直向後退,以为这高高在上的君主要怪罪他的自作主张。“皇上息怒……”颤抖地下跪求饶。偷偷抬头却看见了皇甫翰半晌失神的双瞳。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

皇帝就是皇帝,永远地高高在上。

可此番失神的皇甫翰却不像朝堂上,如木雕般冰冰冷冷的君主,寂寞的神色让他更像个活生生的人。

突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见了肩头披著的衣服。这才回了神,一双剑眉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这是你的麽?”扬起手,月白色的衣服似乎还散发出淡淡的体香。熟悉也陌生。

“不……不……奴才不敢轻易亵了圣上的龙体。”小太监跪趴在地上不大利索地否认。

“哦,不是你?”皇甫翰轻叹了口气,他大步地向前走,小卓子跪在地上不知该跟还是不跟,只闻皇甫翰喁喁,“夜深了,地上凉,起身吧。”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风吹乱了宦官额前的发丝,发遮住了他的双眼,半晌那得了宽恕的小太监才轻轻地答道:“奴才,遵旨。”

无意地抬头,嘴角竟是暗夜无法使之黯淡的笑意。

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子,竟会关心他这个小小的宦官。那个被传言传为修罗恶煞的男子,竟有著这样的心肠。

月色正朦胧,宦官的心就在暗暗倾覆。

那件淡月白的衣服被整齐地叠置在床头,柔软的大床和金黄的被褥缓缓地从男子的身上滑落,小卓子小心翼翼地帮皇帝盖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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