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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独(5)

作者: 贺轩 阅读记录

我想起他上元那夜,可怜兮兮跟在贺舒兰后头,只为了猜一遍她猜过的谜,只为了走一趟她走过的路。

他猜谜我看着,他离去我看着,当初他在茶楼我也是看着。

只是我看着,他从来也看不到我。

茶楼他看不见淋雨的我,猜谜他看不到身旁的我,离开的时候,更加不曾回头。

为什么呢。

我想着想着,恍然大悟了,我不也是皇帝强喂给毅王的,一大坨热气腾腾的屎吗。

你会去看屎吗?

我不会。

我是一个非常没有才华的人,不会作什么诗词。

但此时此刻,我非常想作诗。

“迎风泪难流,对月血满喉。风花雪月总是愁,短痛长恨一笔勾。”

我不禁掬一把热泪,我果然不会作诗。

三月安平公主赏花宴,邀请我去。

安平公主和贺舒兰是手帕交,而我是未过门的毅王妃,又是头次参加,我和贺舒兰便坐在公主的左右。

我一身青色裙钗,长公主一身天香色。

贺舒兰虽然名字带兰,实则长

得像娇艳的牡丹,尤其是那身桃粉衣裙,衬得我好像一颗老苦竹。

其实我穿这身衣服是有寓意的,要想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带点绿。

我先绿为敬。

但其实一直以来我都错了。

我一直都自认为,毅王是一条求而不得的舔狗。

我错了,大错特错。

在贺舒兰隐晦的眼神中,我明白了,他们是两情相悦。

而我是那根狠打鸳鸯的大棒。

这个绿钗我都没资格戴,贺舒兰才是该戴绿钗的那一个。

毅王竟然来了。

本来他不应进来。

但是他来了,打着看我的名号。

好巧不巧,他今日竟也穿竹叶青。

我听见有贵女在偷偷笑,笑我俩心有灵犀,羞羞羞。

我也笑,我也绿来,你也绿,大家绿,才是真的绿。

我还有点想笑那些贵女,绿配绿算什么心有灵犀?自古以来,红配绿才是王道不是。

他俩天生一对,我自己独立美绿。

我看着毅王先寒暄安平公主,再彬彬有礼的问候我。

然后转过身去,其实他一路匆匆从太学赶过来,也不过是因为得知我在,他能够借着我的方便,问贺舒兰一声:“贺小姐近来可好?”

贺舒兰的手握紧又放松,努力克制,有些哽咽:“一切安好,何劳王爷挂心。”

我简直想给这段感天动地的伟大爱情鼓掌!

可歌可泣!潸然泪下!谁人能不动容!

宴罢,毅王送我回府,如果前面不是贺府的马车,毅王只是想跟在贺舒兰后面罢了。

我在大门前下车,郝计蹲在高高的门槛上吃花生米。

他看见我,走过来朝我嘴里塞一粒花生米。

“香吗。”郝计问。

“香”。我点头。香味怪怪的。

“自然,我拿香灰闷的。”郝计说。

我哭了,我为什么要吃正在犯病的郝计拿来的花生米。

郝计看见了毅王,自然不会行礼,他问我:“这是谁?”

我说是毅王殿下。

郝计大惊失色,忙把我护到身后,又开始胡言乱语:“郝独,你不

要靠近他,他会给你带来灾祸!”

毅王向来无心我的事,也不会把郝计一个疯子的话放在心上,没有计较,上马走了。

我后来一想,郝计这话又不对,我和陈景邑之间,分明是互克。

或许我单独是我时不会有灾祸,他单独是他时不会有灾祸。我俩搅和到一块,就不能安生。

四月初大婚那日,除了礼节繁琐,我爹痛哭流涕,郝计发疯试图拦轿被人捆回院子,两个堂哥帮我爹忙前忙后,特别劳累之外,都很平常。

陈景邑没有动我。

也没有解释。

我也不需要他的解释,因为我心里门清。

我本来可以在新婚之夜睡个好觉,因为我已经要累死了。

但寞洲和拣枝嘤嘤嘤了一整夜,我没法睡。

寞洲和拣枝总是为了我哭,后来毅王老不来看我,她们也就没有眼泪哭了。

反正我一滴眼泪都莫得。

毅王和太子连体婴似的,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如果不是陈景邑每晚回来脸色都特别臭,我真的以为他要和太子来一段荡气回肠的不伦之恋了。

我成了毅王妃,到底和之前不一样了。

比如各家的宴会,都会邀请我,我不能不去。

我对各家的近况也有所了解,陈景邑这一年都很不爽,虽然他之前也不爽,但今年格外不爽。

根本原因是太.子.党和其皇子段位变高了。

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

到底是谁!在后面搅稀屎!

不要让老娘把你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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