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宇爸爸十点半也上了楼。
客厅里只剩下向清微和靠在她身上打哈欠的贺宇。
向清微抬了抬被贺宇的脑袋压着的肩膀：“困了就上楼睡。”
贺宇眨掉眼睛里的泪水，脑袋往向清微颈窝里蹭，撒娇似的说：“我不睡，我要陪着你跨年。”
他要新年的第一秒，他看到的人是向清微，向清微看到的人也是他。
向清微忽然想到去年的时候，她是和凌嘉奕过的新年，两个人都醉了，凌嘉奕却强撑着一直等到十二点过才沉沉睡去。
这几天联系的也不多，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向清微拿起手机给他发信息。
【在干什么呢？】
凌嘉奕正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平时总是充满人气的大房子里今晚只有他一个人，小冬说要留下来陪他，被他赶走了，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电视里传来的吵闹声没有给这个房子带来一丝暖意，反而更显得冷清。
这时放在脚边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立刻拿起手机，看到向清微的名字，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下巴从膝盖上抬了起来。
【在看春晚，你呢？】
向清微回：【我也在看。】
凌嘉奕盯着屏幕半晌，手指轻点：【我好想你。】
“谁啊？”贺宇扭过头来，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滑过，正好看到那四个字，眸光顿时一冷。
向清微若无其事的切开界面，随手推开靠在她身上的贺宇：“我去打个电话。”
贺宇僵硬的坐在沙发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向清微走向阳台，却完全没有理由和立场阻止她，心里隐隐约约有刺痛的感觉，贺宇皱了皱眉。
另一边的凌嘉奕正因为向清微间隔许久没有回他的微信而失落，打过来的语音电话让他的心情迅速多云转晴，他立刻接起来，声音里带着小小的愉快和惊喜：“喂。”
“你在哪儿？”向清微问。
凌嘉奕又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家里。”
向清微问：“玉丰路？”
凌嘉奕嗯了声。
向清微微微皱眉：“你一个人？”
凌嘉奕又嗯了一声。
向清微问：“你晚上吃的什么？”
凌嘉奕看了眼茶几上吃了几口就没动过了，已经冷掉了的饭菜：“饭。”顿了顿，补充：“我自己做的，本来想今天晚上做给你吃的。”
向清微心口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我好想你啊。”凌嘉奕闷闷的说。
向清微放轻了声音：“我很快就回去了。”
这时贺宇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怎么还没打完？到你想看的小品了。”
刻意提高的声音让向清微惊了一下。
也成功的让电话那头的凌嘉奕听到了。
他停顿了两秒才轻声说：“去看电视吧，早点睡觉。”
向清微嗯了一声：“你也早点睡。晚安。”
“晚安。”
向清微挂了电话，转身就看到贺宇站在门边上看着她：“大年三十就不要接工作电话了。”
“不是工作。”向清微说。
贺宇眼底藏着凉凉的光：“不是凌嘉奕的电话吗？他不就是你的工作？”
向清微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说道：“是工作，但不只是工作。”
贺宇：“哦。我困了，我先上去睡了。”说完转身就走。
“晚安。”向清微说。
贺宇没有回，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有些冷清，向清微也关了电视上楼，洗漱完又回到楼下拿了晚上没喝完的红酒和杯子上了楼，裹着羽绒服坐在阳台上吹着寒风喝着酒迎接新年。
十二点整。
远处漆黑的天空被巨大的烟火划破、点亮。
向清微的手机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敲门声也响了起来。
她起身去开房门。
“新年快乐。”贺宇站在门口，手一伸，递过来一个特地包装过的礼物：“新年礼物。”
向清微一怔，接住那个小方盒子，有点不好意思：“我没准备礼物。”
她说着转身进房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走到门口笑眯眯的递给贺宇：“压岁钱，新年快乐。”
贺宇哼了一声：“才比我大几岁就装长辈，我才不要你的压岁钱。”说完又奇怪：“你在屋里穿着羽绒服干嘛？”说着往屋里一看，就看到阳台上的红酒，他皱眉：“你又在喝酒？”
“好了啰嗦鬼，我要睡了，你也快点去睡吧。”向清微说着把红包往他怀里一塞，就把他推出去把房门锁上了。
刚锁上门，就听到阳台上传来的手机铃声。
她走过去，把手机拿起来，看到来电显示上“方行止”的名字时，有点讶异。
她接起来：“喂。”
方行止听到电话那头向清微轻轻缓缓的声音，嘴角就情不自禁的微扬起来，脸上的线条都变得温柔：“新年快乐。”
向清微的嘴角也微扬起来：“新年快乐。方总也还没睡？”
方行止说：“家里人多，吵闹得睡不着。”
向清微想到他那一大家族的人，也忍不住笑起来：“热热闹闹的挺好的。”
方行止嗯了一声，问：“你呢，怎么还没睡？”
向清微笑了一笑：“正准备睡。”
“嗯，那你睡吧，晚安。”
“晚安。”
这通电话没由来的让向清微心情变得愉快。
她不得不承认，方行止是个很难让人反感的追求者。
她脱了羽绒服躺到床上，回复那些祝她新年快乐的微信。
其中就有周越河和宁扬的。
都是十二点多一点发的。
向清微回复：【新年快乐。晚安。】
周越河没有再回复。
宁扬回复了一条：【晚安。】
向清微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收到了贺宇爸爸包的厚厚的压岁钱，她愉快的收下了。
吃过早饭，就回到自己房间一通通电话打出去，贺宇来房间找她，见她一直在打电话，就走了。
向清微给宁扬妈妈打去视频电话。
宁扬妈妈看到她，满脸是笑，手机放在桌上，和她打手语说新年快乐。
向清微学着宁扬妈妈的手语说新年快乐。
宁扬妈妈跟向清微比划了几句，就把宁扬招呼过来，然后自己走开忙别的事情去了。
这是出道夜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隔着手机屏幕。
“新年快乐。”宁扬说。
“新年快乐。”向清微说。
第162章
大年初二，贺宇就被贺宇爸爸带出门拜年了。
家里只剩下林青婉和向清微，两人独处实在有些尴尬，向清微和林青婉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今天天晴，到处都是以一家人为单位出游的男女老少们，也有年轻人一起结伴出行的，向清微一个人走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又是过年，在这热热闹闹的氛围里，多少显得有些孤独。
她正准备回家睡觉，方行止的电话先到了。
“方总？”
方行止说：“我在你家的城市。”
向清微一愣：“啊？”
方行止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开门见山的说：“我现在在你的城市旅游，你有空吗？方不方便过来给我当导游。”他停顿了一下，补充一句：“报酬丰厚。”
向清微：“……”
向清微在见到方行止的时候，仍有些不可思议。
黑色轿车顺畅的滑行过来停在她面前，车子停稳后，后座车门打开来，穿浅灰色大衣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站到她面前，微微笑着：“新年快乐。”
向清微怔了一怔。
向清微站在人行道上，人行道比路面高出一截，男人站在下面，依旧比她高出一截，他穿挺括的浅灰色大衣，脖子上围着服帖的黑色羊绒围巾，领口往上，仍有半截脖颈裸露在外，再往上，则是一张英俊到有些过分的脸庞，正温和的注视着她，浑身散发着精致优雅的贵族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