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忘了告诉你。”苏易淡淡的说道:“妈去美国出差,外婆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正好韶清也在休假,我就请韶清来家里住几天,照顾外婆。”他顿了顿,补充:“现在也顺便照顾你。”
苏言脸色极其难看,定定的盯着韶清,气的太阳穴一涨一涨的疼。
她居然跑去和苏易同居了?!
“你是住在客房吧?”苏言盯着韶清问,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外婆说客房的通风有问题,所以韶清先住在我的房间。”苏易淡淡的说道。
“那你呢?”苏言问。
苏易看了看女护工,没有回答苏言这个问题。
苏言看了看苏易,又看了看韶清,表情异常的冷静:“我要出院。”
苏易愣了一下。
最后的结果苏言当然没能真的出院。
因为韶清一鸣惊人。
她冷冷的说了句:“如果我真的想和苏易做什么,就算你回去也阻止不了。”
场面一度非常安静。
苏易表情莫测。
苏言则是恨得牙痒痒。
韶清接着说道:“我和苏易没有睡在一张床上,我睡床上他打地铺。有什么问题吗?我不是和你说过了我和苏易就是合约关系,外婆不知道才会让我们睡一个房间。还是你想就这样冲回去然后给外婆一个惊喜?”
韶清的表情有些生气。
但是她当着苏易的面说她和苏易只是合约关系还是让苏言心里莫名雀跃了一下,在他看来这就是撇清和苏易的关系了,怒气一消,气势也就灭得差不多了,嘟囔道:“我又没说什么……”
韶清不肯放过他:“可你脑子里想了。”
苏言无言以对。
说实话,他不担心苏易,却担心韶清,谁知道她会不会想要勾引苏易,好当豪门少奶奶。
上次她还问他有没有想过和她结婚。
谁知道她会不会把目标从他身上转移到苏易身上去?
“外婆还在家里等着,我先回去了。”韶清说着对苏易说道:“我们走吧。”
苏易一双黑眸深不见底,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对苏言说道:“你好好休息。”
苏言点了点头,然后目送韶清和苏易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开车回去的路上没有谁说话,车里被一股莫名的低气压笼罩着,让韶清有点喘不过气来,心里暗自猜测是不是自己自作主张跑到医院里来让苏易生气了?
回到家里,外婆也没说什么。
三人吃饭,苏易也一声不吭。
外婆敏感的察觉到了苏易情绪不对,自己这个大外孙从小就内敛,高兴还是不高兴,都很难看得出来,公司最艰难的那段时间,他都没露出半分来,可是外婆现在却觉得苏易现在好像是有点不大高兴的样子,再看看韶清,韶清倒是脸色如常,看不出什么。
“你们两吵架了?”外婆突然问道。
苏易和韶清手上的动作齐齐一顿。
“没有。”苏易看向外婆:“在想工作上的事。”
然后就低下头继续吃饭。
外婆显然不信,看向韶清,就看到韶清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我吃好了。”苏易说着拉开椅子走出了餐厅。
还说没吵架,这几顿饭他哪次不是等到韶清吃完才离席的,今天吃完就自己走了。
“我也吃饱了。”韶清说着也拉开凳子给了外婆一个放心的眼神就跟了过去。
亦步亦趋的跟着苏易上了二楼。
“有事吗?”苏易在走廊上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
“你在生我的气吗?”韶清的眼睛不闪不避的盯着他问。
“没有。”苏易淡淡的说。
韶清忽然走过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苏易僵了一下。
韶清抱着苏易,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我们两个的合约什么时候结束,但是至少在结束之前,我们不要吵架,不要冷战,你也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她有些不安,不知道这样的撒娇示弱对苏易这样的男人有没有用。她可以感觉到苏易的确是在生气,也许是在生气她的越线。
苏易怔了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手抬起又放下,又抬起,双手环住她,把她整个搂住。
并没看到怀里的韶清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韶清对于苏易而言身材有些娇小,他可以把她整个抱住,无比契合。
苏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来都不会被任何外界事物影响的心,现在却因为怀里这个女人而起伏不定,她轻易地一句话就能让他感到不舒服,难受,心如同跌入谷底。
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又能瞬间击破他刚刚才建造起来的心墙,在她面前溃不成军,一句轻轻柔柔的话就能让他的心软成一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易不自觉的抱紧了韶清,他想把她藏起来,藏在一个全世界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仿佛是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的一声叹息。
苏易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了。
“明天不要自己去医院,我会提早下班回来接你一起去。”
韶清从苏易怀里仰起头来,冲他一笑:“好。”不忘踮起脚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个轻吻,然后松开他,说:“嗯,那我下去陪外婆看电视了。”
苏易目送韶清下楼,抬手用大拇指蹭了蹭韶清亲过的地方,难以抑制内心的愉悦感。
韶清下到一楼才松了口气,看来这一关暂时过了,她真是怕苏易突然解除合约,现在小巴黎被曝光她也回不去了,苏易是她主要的收入来源了,现在看来苏易对她还是有那么点动心的,没有拒绝她的亲密接触这一点就可以判定。
她会用尽浑身的解数去讨男人的欢心,为的不是男人的真心,而是男人的钱包。
她从来没有起过妄念,想要套牢谁,她只是拿她该拿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坚守自己的原则。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是可以依赖的,这是韶清在十八岁那年领悟到的人生道理。
她在监狱里被人把脸踩在脚底下、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被关进小黑屋几天没有饭吃奄奄一息的时候,渐渐领悟到她的人生至理名言:
在这个世界上。
永远只有她自己可以依赖,只有她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于是她用拳头保护她的身体,心里筑起坚硬的城墙保护她的心脏。
像是筑起一道无形的城墙,把来自外界的伤害全都阻隔外在。
她不会受伤,却也不会再去爱了。
第43章
处理完最后一封工作邮件,苏易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窗外正在哗啦啦下着大雨,伴随着轰隆隆滚过的闷雷。
疲倦的捏了捏睛明穴,然后就看到韶清小小的卷成一团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书睡着了。
十点钟的时候她来叫他睡觉,见他工作还没做完,就拿了本书在沙发上看,没想到就在这儿睡着了。
苏易关上电脑,走过去,凝视韶清良久,想到她一直在这里等他,苏易的眼底浮上一丝暖意,弯下腰把韶清打横抱起来,她睡得很沉,被抱起来也没醒,小脸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了过去。苏易垂眼看着韶清,她的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像只小猫,全身心的依赖着他。
放轻脚步,从书房到卧室,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然后把被子扯过来盖上,在黑暗中凝视半晌,俯身在韶清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嗓音低沉:“晚安。”
第二天起床,苏易才发现第一天的好眠并不是意外,他的睡眠的确变好了。
下楼,韶清却不在。
“她呢?”苏易问。
“去书房了。”外婆说:“你吃吃看这个油条,是韶清一大早起来自己动手炸的。豆浆也是韶清买的黄豆榨的。”
苏易看着盘子里两根炸的金黄的油条,和那杯豆浆,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