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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夫君飙演技(42)

头顶罩过来一片阴影,紧接着脑门一痛,她才回过神儿。

待看清来人,秦莞一愣,“梁将军?你……你何时来的?”

梁桢没回她的话,只微垂着眼看着她额间的红痕,眼底划过一抹异色。方才他不过是屈起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怎么就红了?

他拿指肚抚了抚她的额头,道:“怎的这般娇嫩?”

秦莞只觉得一阵刺痛,不满地打开他的手,“听你这意思,还要怪我了?”

梁桢轻笑:“不怪你。”

秦莞撇嘴,“自然怪不着我,怪就怪你手粗。”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梁桢当成了熟识的人,言语间少了几分客气,多了些许熟稔。

梁桢展颜一笑,随手取下架上的画册,叫大海付了钱,不容拒绝地塞进秦莞怀里。

秦莞抱着画册,一脸不解,“这是做什么?”

梁桢道:“送给你的。”

秦莞惊:“平白无故,为何送我画册?”

梁桢挑眉,“你不是想要吗?”

秦莞诧异,“我什么时候说想要了?”

梁桢笑:“盯了那么久,不是想要是什么?”

秦莞:……

我只是在发呆我能说吗?

当然不能,看梁桢这一脸坏笑的样子就知道,说出来会被笑死的!

临出门,梁桢又转过身戳了她一刀,“这家铺子我常来,下次若再短了银钱大可记在我账上。”

掌柜笑呵呵地在旁边帮腔:“像姑娘这般年纪的小娘子,又要买胭脂水粉,又要买金银钗环,偶尔嘴馋了还要去樊楼吃上一顿,月钱不够花也是有的。”

秦莞:……

我有的是钱!整间铺子都是我的!

只是这话却是没机会说出口了,梁桢已经走远了。

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画册,秦莞整个人都不好了。

***

许是连日来思绪过重,午睡时秦莞又做了噩梦。

这次梦到的人换成了梳着莲花高髻、戴着珍珠大冠的嘉仪公主。

公主素手一挥,牛头马面就勾走了她的魂魄。

秦莞吓得惊醒过来,抬手一摸,满头冷汗。

明月捏着帕子压在她额上,温声道:“外面下着雨,这般凉快,怎么还睡出了一头的汗?”

秦莞扭头一看,这才发现下雨了。

孟夏之暮,雨水渐多,下得又急又密。雨丝叮叮咚咚地打在芭蕉叶上,奏出优美的韵律。

七八个小丫鬟扒在槛窗下,朝着屋内探头探脑,那一个叠一个的样子就像一畦圆圆胖胖的小萝卜。

秦莞不由地笑了,“怎么都聚在这里?不怕喜嬷嬷骂了?”

圆眼睛的小橘笑嘻嘻地回话:“彩练姐姐说姑娘今日得了新画本,您看完了就赏给奴婢们看——姑娘现下可看完了?”

秦莞这才想起梁桢送的那个画册,刚好就放在凭几上。

秦莞拿起来随手翻了翻,便隔着窗子递了出去,“拿去看吧!”

“谢姑娘!”小丫鬟们顿时喜笑颜开,你挨我挤地凑到廊下。

明月服侍着秦莞起身,主仆两个轻言慢语地搭着话。

“方才姑娘睡着时奴婢翻了翻,只觉得那画师的手艺跟您差远了。若是姑娘您也画一两本出来,保准儿比什么‘白头居士’‘清远山人’的出名得多。”

她口中的“白头居士”、“清远山人”都是名气极大的画师,最擅画这些公子佳人、亲情孝义的故事,画多字少,就算不识字也能看懂,因此极得闺阁妇人喜爱。

秦莞从花几上掐了朵粉嫩的芍药簪在发上,对着铜镜照了照,道:“借你吉言,等哪天姑娘我落魄了便卖画册养活你们。”

明月扑哧一笑,“姑娘真会开玩笑。不是奴婢奉承您,姑娘您自己瞧瞧,这运笔,这着色,这神韵,哪一样不比外面那些买来的好?”

明月说着,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卷画纸摆到秦莞面前。

画上是位金戈铁马的大将军,正手执缨枪,背对着夕阳,浴血奋战。

这是秦莞遇到梁桢的那天画的,画中的情景正是前世的他在大庆殿外杀出重围的那一幕。

当时秦莞心境纷乱,廖廖数笔涂完就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如今仔细一看,却觉得连梁桢十分之一的英姿都没画出来。

毕竟,他是那样一个如夏日骄阳般耀眼的人。

想到梁桢,秦莞又不由想到了嘉仪公主。

嘉仪公主比她大两岁,自小养在太后身边,秦莞只在小时候见过她,印象中那是个如月亮般高洁贵气的天之骄女。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和魏如安扯上关系?

更何况她还和梁桢订过亲。如果不是梁家出了事,到她遇害的时候人家的孩子兴许都会满地跑了。

秦莞摇摇头,赶走了脑子里不切实际的猜测。心底却忍不住隐隐地想着,要找机会见一见那位司膳大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