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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夫君飙演技(259)

崔氏大惊,“这话从何说起?”

梁桦冷哼一声,道:“昨日我与同窗吃酒,无意间听说,若不是伯父有意安排,官家根本不会将我外放到那个区区小县,他这就是见不得我好!”

崔氏表情一变,“我的儿,我竟不知还有这般隐情!如今可还有转圜的余地?不若我去求你祖母,她既然能救得了大房那个,也不能放着你不管!”

“母亲千万不要。”梁桦拦住她,说,“祖母的面子用得了一次两次,却不能用三次四次,我们还是放在关键的时候为好。”

“那就这么算了?”

“母亲放心,昨日我请大师卜了一卦,是‘潜龙在渊’的大吉之象。孩儿怀抱利器,即便身为小吏也能一飞冲天。从泥潭中挣扎而出,更能显出我的本事。”

说这话时,梁桦踌躇满志,仿佛明天就能化龙升天。然而言语间不免愤恨:“亏的大哥没眼光,放着堂堂驸马不做,非要打光棍,不然咱们这二房还不得让他们踩到脚底下!”

崔氏忙道:“低声些!这话可不能让你祖母听到,公主的事想来有内情……”

梁桦问:“是何内情?”

崔氏摇头,“你祖母从宫中回来时我便打听了,她却不肯说,想来桦哥儿退亲之说并不简单。”

梁桦沉吟片刻,突然道:“母亲不若再去祖母跟前打探打探,我觉得不会这么轻易过去。”

崔氏疑惑道:“桦儿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

梁桦轻咳一声,掩饰般说:“孩儿只是……不希望家里不明不白地招了祸事。”

崔氏瞧着他,梁桦目光清明。

崔氏这才点了点头,道:“我去问问。”

“叫着三婶一道去。”

“我晓得。”

至于为何要叫着姚氏,自然是为了把她推出去背锅。

姚氏果然没有让二房母子失望,不仅没头没脑地冲到梁老夫人跟前挨了顿骂,还成功引出了老夫人的话。

梁老夫人说得不多,只隐晦地提了提嘉仪公主品行不佳,不能娶进门做主母,并告诫她们就此闭嘴,不要再好奇打听,更不能说出去。

崔、姚二人恭敬应下,至于背后如何说道只有她们自己清楚。

***

距离梁桦赴任的日子还有两天,二房母子正凑在一处忙忙活活地打点行李。

荣养斋的嬷嬷突然过来,说是来了贵客,叫二郎君前去拜见。

梁桦满心疑惑地去了,一见那位贵客,当即跪了下去,“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驾临,臣有失远迎,请陛下降罪!”

官家穿着一身寻常百姓的衣裳,笑眯眯的样子就像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大规矩?我方才就同你祖母说了,今日过来只当是拜访亲家,不必多礼。”

梁桦一听“亲家”二字,目光不由地扫向一旁的梁桢。只见梁桢木着一张脸,丝毫不见喜色。再看梁老夫人,眉间亦是泛起隐隐的褶皱。

梁桦不由心内泛酸——嘉仪公主到底还是要嫁给兄长吗?

官家暗暗打量着梁桦,瞧着他虽然瘦弱些,五官却十分清俊,再加上方才的一番得体的应对,越看越满意。

他隐去真正的意图,只拿着梁桢说事。

“老夫人,今日你只把我当个亲戚看待,权当帮上一帮,让嘉仪避过眼下这个祸患。”

——这话官家方才就说过一遍了,大体意思就是拿着和亲的事卖惨,想让梁桢和嘉仪公主假意定亲,等到夏国使团走了再找个由头解除婚约。

梁家上下简直无话可说。

谁能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竟会想出这样的损招!这不是逼着梁桢娶公主吗?

说什么“解除婚约”,若皇家的婚约那么好解,梁桢就不必夜跪大庆殿,演那出苦肉计,梁老夫人也不必祭出救命的铁券丹书了。

官家拿眼扫了扫梁桦和梁栋,话音一转:“就算桢儿不行,这不还有二郎和三郎吗?夏国探子只知朕将赐婚的旨意送到了梁家,并不知定的是哪个小郎……”

话音刚落,梁栋便连连摇头:“长兄不娶,我也不娶。”

姚氏慌忙捂住他的嘴,连连赔罪:“这孩子生性鲁莽,自觉配不上金枝玉叶,陛下千万勿怪。”

若放在三天前,姚氏巴不得梁栋娶个公主进门,然而自从知道了嘉仪公主做的那些缺德事,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姚氏就算再蠢,对梁栋、梁愉的心却是真得不能再真,断然不会为了荣华富贵坑儿子。

官家哼了哼,并不怎么生气,反正他也没瞧上三房。

房内很静,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梁家众人与官家仿佛形成了对峙之势,一方笑眯眯地喝着茶,好似成竹在胸;另一方虽然看似人多势众,一个个却如临大敌,紧张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