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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夫君飙演技(140)

只是,小四郎再也不肯亲近秦莞了, 就连饭都不愿意在她屋里吃,即使“梁大将军”下了令也不肯妥协。

秦莞深知不能逼得太紧, 也就由着他了,只是在饮食起居上照料得更加仔细。

秦莞打的那些小报告,梁桢也放在了心上。

他转天就给小四郎找来一个武术教习, 一个开蒙的学究。小四郎早上学武,午后习文, 再也没时间调皮捣蛋了。

那个挑唆小四郎的崔管事也被他赶出府去,连带着他的家小,一个都没留。

这对二房崔氏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损失,不光是崔管事负责着灶上的事, 他媳妇、三个儿子、三个儿媳,个个都被崔氏安排在了要紧的位置。

如今“梁大将军”一口气把这些人都换了,崔氏要想再探个消息、昧些银钱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更何况,这样的做法无疑是明晃晃地打了崔氏的脸,仆从们看在眼里,更加清楚府里当家作主的是谁,对她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恭敬。

这下不用演戏,崔氏真心哭晕了。

梁桦为母亲抱不平,闯进“梁大将军”的书房。进去的时候气势汹汹,出来的时候一脸羞愧,回去就闭门读书,吃住都留在了国子学。

崔氏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见了秦莞冷脸相迎,再也装不出贤良淑德的模样。

倒是梁情,还像从前一般知书达理,对秦莞的态度虽不算热络,却也不失礼貌。

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十五日。

冬月半,汴京城中有上香祈福的习俗。贵人们最常去的便是南城的相国寺。

这日,家家户户的马车上皆挂着精美的络子,随着车身摇摇晃晃,长长的丝络随风摆动,如美人般风情万种。

秦莞的马车经过的时候,小门房扬着嗓门赞道:“彩练姐姐,小的在这边瞅了许久,就大娘子车上这络子最好看,往太阳底下一晃还发光呢!”

彩练笑道:“你小子还挺有眼光,这络子可是清风、明月两位姐姐亲手打出来的,红绳绕着金线,可不就亮闪闪的嘛!”说着,便扔给他一小串钱,“拿着买个零嘴。”

门房咧开一口小白牙,喜道:“多谢姐姐,多谢大娘子!”

秦莞隔着帘子,露出浅浅的笑。

门房们颠颠地围上来,牵马,清路障,殷勤得很。

崔氏、姚氏并梁情、梁愉姐妹两个共乘一辆马车。

听着前面的热闹,姚氏故作不屑地撇撇嘴:“一群捧高踩低的东西,早晚收拾了他们!”

崔氏心里更是嫉妒得不行,听着她这话,却又装出大度的模样,“世人多趋炎附势,何况几个低贱的门房?”

梁愉鼓了鼓脸,小声说:“其实……我也觉得大伯母车上的络子好看,方才出门时顺口问了一句,清风姐姐还挑了个好的塞给我。”

姚氏一听,登时甩了她一帕子,“没见过世面的东西!我是短了你吃还是短了你喝,人家一个破烂络子就把你收买了?”

梁愉吓了一跳,缩着身子直往旁边躲。

崔氏挡在她前面,随口说了两句好话。

姚氏气得不行,拉着崔氏的手诉苦。

梁愉悄悄地挪了挪身子,和梁情坐到一起。

梁情凑到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我和妹妹想法一样。”

说完还把随身的荷包扯开一个小口,露出里面金红色的一角,俨然是“听松院出品”的红丝络。

梁愉既惊且喜,樱桃似的小嘴拢成圆形。

梁情“嘘”了声,姐妹两个头挨着头,悄悄地说起了小话。

***

马车辘辘前行,从金梁桥街拐上西大街,过州桥到汴河大街,再走上百余步便看到了相国寺的南大门。

这还是秦莞重生后第一次到相国寺。

昨晚她一直没睡安稳,反反复复梦到死前的场景,直到后半夜,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她身边,喂她喝水,哄她入睡。

低沉的声音,温柔的拍抚,让她无比安心,秦莞这才安睡了片刻。

马车在寺外停下,秦莞下了车,望着相国寺的大门,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是她上一世身殒的地方,她一直有意回避,直到此时避无可避。她很清楚,要想找到真相,势必要回到这里。

伴着晨钟之声,秦莞踏入寺门。

冬日清晨,钟身附着薄薄的霜雪,用木槌重重撞击,声音愈加清越,仿佛能涤荡心灵。

寺中遍植松柏,空气中飘荡着淡淡松香。

梁家来得早,前一晚掉落的松针还未扫净,秦莞就这样踩着晨霜与松针,一步步走向大雄宝殿。

佛祖法相庄严,秦莞跪于蒲团之上,诚心叩拜。三拜之后,纷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之后便是同主持见礼、捐赠香油钱,这些都有崔氏处理。秦莞打了声招呼便带着自家丫鬟去了为定远侯府备下的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