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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你假发掉了(2)

云知眨了下眼,很是不安的:“那、那你呢?”

面对着小姑娘无措的视线,他只说了一个字:“忙。”完事转身离开,三两步便消失在了云知视野内。

云知呆立了片刻,弯腰拎起行李箱向马路对面走去。

她走走停停,一双眼始终没有停止过打量。

城市里的景色和山里完全不同,繁华陌生,单是接踵而来的车辆就让云知一阵心惊肉跳。

云知刚过17,从小生活在大山深处的一座和尚庙里,庙很破,只有她和师父两个人经营,说是经营其实也没赚过多少香火钱,她能活这么大全靠山下村民救济。

捡她回来的师父说:她那时不过满月,本想着给对面尼姑庵照顾,结果尼姑庵也穷,没人愿意再多一张嘴;师父又连夜下山找村民,想寻寻是谁家丢了孩子,村子小,多是留守的孤寡老人,养不起小孩,也都一一拒绝了。

老人家又想去镇上找警察,然而大山封闭,山路艰险,他一个腿脚不好的老和尚哪是那么容易走过去,最终师父把她留在了庙里,取名云知,寓意为只有云知道她的来处。

*

按照韩厉指定的路线,云知找到了街对面的学生公寓楼。

公寓楼共十层高,四周环着花园树木,清湖绿景,街道也是纵横交错,迷迭复杂。

她空出只手从口袋里掏出小纸条。

——学生公寓楼A区1栋602。

就在前面。

云知拖着大包小包到了门口,拉了拉门把,纹丝未动,她怔了片刻,咬紧牙关使了七成力气,依旧没开。

这城里的门这么牢实吗?

恍惚中,一双手从后伸来。

那手非常赏心悦目,骨肉均称,指骨分明,看着素净又有力,他手上黑色的磁卡贴着上面一刷,门开了。

云知愣愣抬起了头。

少年很高,比绝大部分同龄人都高。

一身黑色运动服,双腿修长,脊梁笔直,他双手插着兜,背影散漫。路过云知身侧时,还飘来一股好闻的青木香。

云知从小生活在山里,山里的男孩黝黑黝黑,哪有他这么白净好看,当下目光随他而去,出神良久。

少年已进了电梯,眼看门要并拢,云知像个小尾巴一样钻了进去。

狭小的空间内,他按了楼层便静立在角落。

云知小心瞄了眼,和她一样是六楼。

幽闭的环境中,那股青木香更浓,惹云知不由去抬眸打量。

这一看,云知就有些移不开眼了。

站在她身侧的少年侧颜带伤,仍不掩俊朗,碎发下两条浓眉,眼窝深,眼皮子懒散散耷拉着,睫毛不算卷翘,可又长又浓,正半遮着双黝黑的瞳眸。

他抿着唇,一脸难挡的戾气。

云知的眼神太过炽热,到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一直缄默的少年抬眼,视线直勾勾落了过来。

拧眉,眼睛一眨不眨。

被抓包的云知羞赧,迅速低头看着脚尖。

她耳朵尖已经红透了,那抹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至脸颊,长颈。

身旁传来声轻哼,感觉那双眼不在她身上后,云知狂跳的心脏逐渐平稳。

叮。

六楼到了。

云知抓着东西抢先一步冲出电梯。

路星鸣被用力一撞,往后退了一小步,肩膀不甚磕上电梯门,好巧不巧撞上尚未痊愈伤口。

路星鸣闷哼声,暗骂声韩厉牲口。

同时,有东西从她脑袋顶脱离,直直坠落到他脚边,路星鸣驻了足。

云知慌忙停下,静了几秒朝脑袋瓜子上一摸,神情滞住。

她僵硬扭头。

身后,路星鸣正盯着脚边的黑毛一脸深沉。

她心里一跳,忘了反应。

沉默些许,路星鸣弯腰捡起假发,盯着看了会儿后,眼神缓缓移动到云知身上。

他表情难测,但云知知道他心里一定是暗暗取笑的。

云知鼻尖泛红,咬咬唇,声音小小的:“施、施主,你能把假发还给我吗?”

路星鸣眯了下眼,眸光开始转动,修长指尖轻轻摆弄着那顶假发,灼灼视线停留在她亮到反光的脑门上。

路星鸣微晃了下手腕,假发随着动作向两边轻晃,他抬起,少年音沙哑:“你的?”

云知摸了摸小光头,慢吞吞说:“除了我,还能是谁的吗……”

“啧。”他没再细思,长手一挥,随意把假发丢了过来。

接住假发的云知松了口气,匆匆把假发套好,也没在乎歪没歪,拎着东西一溜烟跑到了602门前。

最后小心瞟了眼路星鸣,从粉红色的小包包里翻出房卡,学着路星鸣的操作对着刷了下,没有反应。

路星鸣到了对面,开门,头也未回,只留下轻飘飘两字:

“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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