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又静没好气地瞪她——刚刚到底谁在玩什么背入式，谁进来三根手指……和你在一起才会坏掉吧！
顾亦哲这家伙真是，外表和内心也太不相符了。长这种娇滴滴的萝莉脸，才比较容易干成坏事吧！
杨又静和顾亦哲两人牵着手慢慢走去学校。像曲陵这种小县城去哪里都可以步行，半小时之内就能到达。
天气有点冷，顾亦哲把杨又静的小手都包在掌心里。杨又静感觉到她的体贴，干脆把她的手一起拉进自己的大口袋里。
“不怕被人看见我们这么亲密吗？”顾亦哲靠上去小声问道。
“那有什么，随便看啊，都是女生有什么问题嘛。反正我不怕。”杨又静在口袋里和顾亦哲十指相扣。
“嗯……如果静静不怕的话，我更不怕了。”顾亦哲轻轻靠在杨又静的肩膀上，柔软的头发散在她的肩头。
杨又静正想说什么，突然听见一声吆喝。
“哎哟，这不是哲哲嘛，好久不见啊。”
杨又静和顾亦哲一起回头看去，说话的人正是施东辰——顾亦哲之前的“男朋友”。
“嗯，的确很久不见。”顾亦哲收起一贯对待他人的礼貌微笑，很冷淡地回应。
杨又静看见施东辰的时候真是浑身不舒服，这个男人不仅曾经在大好年华里把顾亦哲“抢走”，还算是顾亦哲第一位男朋友。但之后这男人很没品地到处说她的坏话，杨又静还差点和他动手……现在他又是以这么嚣张的姿态出现，更是让人看着别扭。
施东辰走过来，靠近顾亦哲，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连，却不说话，发愣的样子有种危险感。
杨又静用力挽住顾亦哲的手臂，轻声说：“哲哲，我们走吧。”
顾亦哲“嗯”了一声，和杨又静一起往街对面走去。
双手插在裤子口袋的施东辰站在原地目送她们，等她们到了对街突然喊道：“顾亦哲，你真是很有本事！”
“什么呀这人……”杨又静和街上的行人都用怪异的目光投射向施东辰，“我们快点走吧，这个人真是怪的要命。”
顾亦哲表情有些凝重，她还真是忘记了这个男人的存在。不过怎么说都是她先辜负了人家，就算有什么打击报复的行为她也是可以承受的。
她们二人走进一中校园，这里与十年前她们上学时相比，变化还是蛮大的。
主教学楼是没变，但是曾经的复读班那边被拆掉了，图书馆扩建，还增加了什么地理生物园。
两人在冷清的校园里慢慢走着，杨又静指着初中楼说：“你还记不记得，一起上实验课你总是在那个拐弯处等我。”
“我记得……不过为什么每次你都要我等？”
“因为我总是很命苦被丁幼蕾叫去买零食。她实验课不都和若溪躲在最后一排吃东西么？又一次还带了火锅去，我真服了她了她说只有在实验室才有插座，就把整个锅端去了，我的天……还下了快食面吃，把实验老师都气死了好吗！”
“对哦我想起来了。”想到这事顾亦哲也忍不住发笑，“小蕾从小就很有创意，几乎每天都给我们惊喜。”
“还有啊，你还记得忍者吗？就是那个买五块钱衣服穿结果和同学打闹的时候不小心扯一下衣服就被撕裂，变成裸体的那位！”
“……要忘记她也是很困难的。她怎么了么？”
“据说她结婚了……”
“很正常啊，都这个年纪了。”
“问题是她老公好像比她大20岁。”
“……你知道的八卦好多哦。”
“才不是我三八，真正三八的是丁幼蕾！我都是听她说的。”
两个人走着走着发现前面假山旁的竹林下坐着一个人，怎么看怎么面熟。
“若溪？”
王若溪本来在发呆，听见声音抬头看见她们，一瞬间眼睛就红了。
“怎么了？”杨又静急忙上去关切地问道，顾亦哲却还站在原地。
这些日子她和丁幼蕾的表现，还有今日的故地重游到哭泣。大概……和她想的，是一回事了……
☆、56
她们三个人难得这么有默契同时出现在这里，便一同故地重游，聊聊天，回忆一下往事。
不过王若溪的兴致似乎不高，无论说什么她都是敷衍了事，也从不提出什么新的话题。
三个人都走累了，顾亦哲拜托杨又静去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点水回来，杨又静看她似乎有什么要跟王若溪单独聊的，很不甘心很想参与她们的话题，但是顾亦哲派她离开肯定有她的道理。杨又静只好扫兴地去买。一路快走，想要早点回来听她们说什么！
这种感觉和小时候一样。小时候也都是如此，不想错过四人帮任何一次的深入谈话。好像错过一次自己就会被其他人抛弃、排挤了一般。
杨又静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见施东辰坐在小卖部门口抽烟。
杨又静放缓步伐，眼神有些飘忽地安静从他身边走过。
“HI，我前女友的女朋友。”施东辰把烟叼在嘴里，大大咧咧地向她打招呼。烟熏得他一只眼睛半眯起来，这吊儿郎当的气质和曾经追顾亦哲时扮的邻家高富帅相去甚远了嘛。
“如何？”杨又静的个性从不示弱，“我现任女友的前男友。”
施东辰站起来把烟捻灭，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有空聊两句吗？很快，不耽误你们约会。”
杨又静：“要决斗吗？如果真的要决斗的话要让我来挑决斗的方式哦！”
施东辰听她的话有点呆住，随即笑了起来：“我还没这么没出息，和个女人决斗。来吧，我会让你们的感情更稳固的。”
“是，和小蕾……”顾亦哲和王若溪在学校操场上的看台坐着，望着眼前这一片重新铺上塑胶跑道的场地。
想当初十年前她们还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时，这片操场还未有生机勃勃的绿草地和暗红色的高级跑道。她们上体育课的时候都是在一跑就会扬起尘土的地面上，一边呼吸着灰尘一边大汗淋漓。
幸好彼时那人的目光比阳光还要炙热，伙伴的笑容亦不会随着汗水蒸发。现在回忆起来，除了寒冷和炙热外，其他的背景已经无法在脑海中呈现出太多的细节。而模糊了背景，主角的年轻容颜却是更加的清晰。
“是啊，和她做了。”
顾亦哲本以为王若溪会憋着。毕竟以她那种保守的个性，很难会说到自己的隐私。
“酒后很容易如此。”本来想要找更好的借口，可是顾亦哲始终不是那么会说洒脱言论的人。
“其实就算不是酒后也无所谓……”
“咦？”
出乎意料的对话。
王若溪望着远处杨又静拎着一袋的饮料慢慢向她们走来的身影，手掌支撑着下巴，嘴巴被迫挤压得嘟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在闹脾气：“无所谓啊，只要是她都无所谓。不过，这也不是我该说的话了。”
“若溪其实一直都是喜欢着小蕾吧？”
王若溪眼睛眯起来，嘴角舒展开很舒适的弧度：“啊，嗯。”
“不是一直都在否认隐藏的吗？为什么突然……”
“我昨夜一夜没睡，一直在想一件事。”王若溪看杨又静穿过操场的草地，厚厚的风衣长至她的膝盖。风把她的长发吹起，完完全全的已经是大人的模样了……
“想我和小蕾的缘分，明明就是我一手破坏的。我是一个不诚实的人，我无法诚实。我有时候在想，同性恋是不是真的会遗传，为什么我这么极力地排斥这种情感，到最后还是会被沾染？我早就喜欢上小蕾，她应该也能感觉到我的喜欢。她知道我也喜欢她，但我无法承认这点，所以这些年她还会等着我，就等着我什么时候能有勇气面对自己。我也一直自私地觉得她会等我，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会一直喜欢我……无论我多任性多固执多胆小她都会一直喜欢着我……但，这是不可能的。人心是肉做的，掐一把也会疼。疼了就会张记性，知道什么事会让自己快乐，什么事只会让自己受罪。她能遇见魏婧，遇见这个能让她喜欢的人其实我比谁都开心。魏婧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能感觉的出很懂事，而我呢，也终于结婚了。可以开始我的新生活了。”
“新生活。”顾亦哲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在王若溪的心里发烫。
“对于和小蕾的事情，你真的不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