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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的他(6)

作者: 空有妙计 阅读记录

他的气度很是高雅,身材挺拔比例较为完美,譬如那大长腿,那精壮没有赘肉的腰,还有那不羁俊朗而线条分明的脸……

再瞧他身上的着装,乍一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奇特之处,好在低调又合身,腰间偏棕黑的皮带质地细腻,光是看上去就能体会到它舒适的质感。

Logo被他微掩进去的衣襟弧度挡住一半,但还是能分辨出些许轮廓。

他筋骨分明的手腕偏上方系着块方形石英腕表,精巧而细致,丝毫不给人厚重愚笨的感觉。表盘是淡金边线,弱白色底上嵌着金色罗马数字,棕色真皮表带,底下半遮半露着性感的骨节,神态略显慵散。

可以说这个人……他浑身上下,除去底蕴以及身材容貌,单是着装上看的话,第一眼几乎没什么令人惊艳的穿着打扮。

没有郑重其事的绅士雅,却也没有吊儿郎当的乡土俗,只是给人很舒服却也很得体的感觉。

他平淡如水般并不扎眼,但仔细打量却每一个细节都禁得起琢磨和推敲,不争不抢不张扬,却能做到几近无懈可击。

顾清栀被他紧盯,臊得挠挠脸,不知道该起一个怎样的开场白才显得比较自然:“那个,你……”

她原以为这样一个非池中之物的男人,再怎么也该有些风雅,两人你来我往风花雪月,为记忆添上一抹绝色。

可她打死都没想到的是,对方一开口,并没有风花雪月的浪漫,只有惊吓令她刻骨铭心。

对方低垂下眼眸俯视她,声音清淡:“为什么抱着我妈的墓碑?”

“呃……啊?”顾清栀怵得眼皮直跳,一个鲤鱼打挺飞速弹开了。

回过头定睛一看,只见墓碑上刻着的名字的确是“沈其”而不是“沈青”。

一时间气氛降到冰点,尴尬至极,顾清栀干咳了几声以做掩饰:“咳咳,我,我那个……”

她局促地挠着头,脸上烧得平铺起来能煎熟五花肉。她声音如蚊子一般弱弱解释着:“对不起啊,我大概是饿晕了没有看清。”

他却不语,微抿着薄唇,依旧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也不知道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在这样的注视下,此刻她是真想一头撞死在他妈的墓碑上,注意这不是骂人,真的是,一头撞死在,他妈的,墓碑上……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毕竟发生了这种万分之一才能遇到的尴尬事,她也不知道该总结成是认错妈了,还是认错坟了。

可偏偏自己还在那倚着墓碑感慨抒情了半天,就差声泪俱下的演一出母女情深了!

更可恨的是,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一旁看了多久,但一想到他那副漠然看戏的神情,顾清栀就觉得羞愤欲死,仓皇的用手掩住了额头,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而在尴尬之余,后知后觉发现他的目光真的好奇怪,并非化学反应也无关物理现象,没有情绪也没有丝毫人情味,更没有电光火石碰撞间的火花。

也许他这个人可以被很多修饰词所形容赞美,但在此时,顾清栀心里只是油然升起了一个大字——冷!

她想,他的确可以被这么一个字完美概括。

而他的冷,是冷到极致,冰川般目不转睛的注视之下,他的淡漠,他的底气,最后就自然而然转化成一种低气压,明明是冰锥,扎到她脸上却变成了星火,一点点而已,却足以燎原。

不行!不能这样!要想办法改变一下!

顾清栀一边用食指漫不经心的挠头掩盖紧张,一边撑起笑脸,宛若一朵风中摇曳的花:“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打扰到你的话,我这就走。”

“不要挠了。”他淡淡道,嗓音并不是那种苏气的类型,可却十分有味道,是那种耐听的声线,也足够拥有自己的辨识度。

声音并不大,但能让人感觉吐字清晰,听起来舒服极了,像被春天刚刚长成的嫩狗尾巴草挠在脸上的感觉,柔软,又撩拔人心。

她一怔,连忙把手放下,不安地在一起揉搓。

原以为会是在秋初的清晨,展开一场缱绻而岁月静好的邂逅……

但后来从他一开口顾清栀才知道,原来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他脸上带着些许嫌弃,眉心细微皱起:“再挠的话,你的头皮屑就要撒到墓碑上面了。”

“胡说!”顾清栀的玻璃心在那一刻碎得咔咔直响,却仍然仰着头颅,苟延残喘的为了自己仅存的自尊对他嚷道:“我的洗发露可是去屑的!绝不可能有头皮屑!你这是对清爽去屑洗发露的侮辱!”

她挺直了腰杆,试图努力缩减一下与对方在气势上的相差悬殊,但在不甘心的望了一眼墓碑后,强撑着的气焰顿时弱下来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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