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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故不归(6)

作者: 远黛眉山 阅读记录

□□催促感情的萌芽生长,也使战争的稻米发酵。何以思无意识地牵起沈故的手,本将往家的方向走,但偏偏步子往苏州河的方向踩去。

细柳失掉绿色,唯有光秃的柳条不舍离苏州河太远,连冬天也陪着它。

沈故呼吸,呼出泛白的雾气,套在皮质手套下的手微微沁出细汗来。他的头不知怎么,发僵到微微转向身边人都不能。“或许这是喜欢!”沈故咽了下口水想着。

没人开口说话,只静静地望着在凝固的河水形成的薄冰下不动的苏州河,浅浅映着黄昏的光彩。

“定醒黄昏,足照苏州河。”何以思转头看沈故,“该回家吃饭了!”何以思笑笑。还是牵着手,没放开。

一路走回家,送何以思到家门口。放开了手,看见何以思脸上有冬的雾气在柔化她的脸庞,很是细腻。说完“See you tomorrow!”,还是活着梦里。回去写日记,日记里写到“将白天的雾霭化作冬日的黄昏,去照射苏州河,我是清醒的,抑或是醉酒的,‘定醒黄昏,足照苏州河’,你是苏州河?或者是落日的余光!我不知道,也不明白,只是心里从此多了一个难平的息肉,在肆意生长。See you tomorrow!”

关上门窗,冷气袭来,最后一口热气混合上最后一股冷气,是入梦的好时机了。

“晚安!”从两地同时传来,被子盖在身上,梦里有蒙娜丽莎的微笑。

第6章 局势的速转

一大早起床,何从游慢悠悠洗漱好吃早餐,拿起报纸开始读。只看见首版用硕大的字体标着“上海已现危机”,看完报道,何从游即刻穿好衣服,打电话联络了自己在上海的朋友。

“打不通,一个也没接电话。”何从游靠在顾汶肩头说,“我没办法,已经找别人去打听了。汶汶,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顾汶只拍拍他的后背,说“不会,你早就告知过了啊,怎么会呢?时事政治前,你我都太过渺小,我们无力控制全局!”

顾汶心里异变,但不言语,她感受到心脏被巨大的重物压住,窗外传来的空气带着灼烧的味道,有人在低低的抽泣,但是她无能为力。她想:我坠落在星球表面,除却拥有灵魂以外,这星球上,别无其他属于我,连一小粒灰尘也是。她只有何从游要顾及了,父母早就因病离她远去,她没办法抛下何从游。

沈故和父母吃早餐时,也看见这份报纸,只连连感叹“幸好跑得早,我听说很多人从昨天晚上就失掉音讯了!”沈母抚抚胸口,接连咳嗽了好几下,沈父看见,上去轻拍沈母后背说“要不然去看看吧,这都咳嗽快半年了!”

沈故皱起眉头问母亲“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回家的时候,您也没咳嗽啊!”

沈母连连摆手说“不碍事的,不碍事的!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不用担心!”

沈故不听,自顾自地给何从游打了个电话说要带母亲去医院看看,由于太过急促,没注意听见对面的声音恹恹的。

到了医院,即刻安排体检,项目多,做了一天才做完。累得沈母直说,再也不做了!

等结果完全出来要一星期,沈故也恰好要随何从游去往外地一星期。家里的女眷们,全权依托给沈父照顾。

一星期回来,听说北平林家要为主人办个六十大寿的宴会,邀请了何从游家和沈故家。何从游打算带着何以思去见见,沈父挂记沈母的身体,叫了沈故去。三人结伴去了北平。

沈母的体检报告也出来了,没给沈故看,沈父说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支气管方面的病。本来沈故执意要自己看体检报告的,但听何从游说,自己看过,的确无碍,才放下心来,去往北平。

到了北平的宴会,送了礼之后,随仆人去往会厅。装扮得很是富丽堂皇,酒水甜品什么的都不缺,精致十分。

何从游向何以思和沈故低声说“这家有两个儿子,大的叫林逢慎,第二个叫林雨逍。两个儿子里面,我最是欣赏第二个,同他们做过生意,林雨逍实在是个天生的生意人,大儿子则差了很多,做事也不果决。真可惜!老爷子准备将位置传给老大。”

沈故好奇道“老爷子不知道谁更适合些吗?怎么会给一个老大啊!”

“当然知道,但是老爷子娶妻有二,当初承原配发家,答应过百年以后,把主权给老大的。二儿子是后来的妻子生的。”何从游说。

随着钢琴声响起,皮鞋从旋梯上的声音一下一下对着拍子响起,是蹭亮的,一尘不染的一双鞋。脚步不与地面胶着,来人肩宽腰细,将西装衬得很好,腿长长的,脚步声果断。

他下楼,看见何从游,笑着走过来打招呼,顺势从侍者盘子里拿了两杯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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