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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基友突然向我告白(234)

在俩人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个头不高,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穿得也是邋里邋遢——衣服没有任何搭配感,大有一种闭着眼随便从衣柜里扯出一件套上的感觉,所以从风格到颜色,几乎全身都不搭,还有如牛嚼一般,皱吧的不成样子。

这时候那个男人半转过身,喻谷发现此人长相也是其貌不扬,比起自己这个“普通人”看着还要更普通一些,属于扔人堆里就注意不到,不扔人堆里也注意不到那类。

这人不知道和吕氏母女是什么关系,脸上一直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身体微微前倾,头上不知是不是长了虱子,令他一直点头哈腰的作挠头状,手几乎就没从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上拿下来过。

说是争吵,其实也不算。争吵好歹还得有个人配合去“争”,而他们那边却只有吕筱筱一个人,旁若无人的大吵。

喻谷他们坐的这个位置距离那边稍远,又是上风口,对吕筱筱所言,几乎听不太见,只依稀可以分辨出个别几个字,也都连不成句。

他扭着脖子朝那边看了小会儿,就放弃一般的又把视线收回来,想着他们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了,吵不吵的那也都是别人的事儿。

然而他打定了主意不理不听,有人却偏偏不允许他不听。

喻谷刚刚把视线收回来,旁边不知何时走过来个满头花白的大爷,里头一身住院标配条纹病号服,外头披着件厚实的羽绒服,只是扣子没有系,敞胸露怀的,让喻谷这个健康的人看着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偏他不嫌冷一样,腰背挺直,看着比喻谷还要健康几分。要不是看他垂在体侧的手上埋着管,喻谷都要以为他是假扮成病人跑到这儿来蹭病号饭的。

大爷也没看他,原地站着,视线十分悠远的望着远处的声源,随后牙疼一样的呲了下嘴,道:“怎么又是他们,我为了躲他们,遛弯时间从晚上改到了上午,又从上午改到了中午,真是阴魂不散。”

喻谷不知道大爷是在跟谁说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应茬。

大爷自言自语半天,见没人捧他的场,又用力的叹了口气,评价:“这对母女也是作,人家小伙子多好一人,跟着忙前忙后,被她们呼来喝去,半点怨言也没有,她倒好,脸上的嫌弃掩饰都不带掩饰一下的,真以为自己是仙女下凡,没人配得上了。”

说完,像是担心再一次冷场,扭头看了喻谷他们一眼,又朝远处那三人指了指,十分自来熟的说:“那老太太住我隔壁,事儿多得要命,脾气还贼差,跟她住一个屋,我可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喻谷眼皮儿轻轻颤了颤,终于不好意思再让他独角戏这么继续唱下去,便搭腔问道:“那位老太……咳,那位阿姨是生了什么病呀?”

他差点就顺着大爷的话,叫出“老太太”来——明明人家还不到60岁,于自己也才大了二十多岁,叫老太太也实在太不礼貌了。

大爷见自己独角戏唱半天,终于有人来主动搭戏了,难掩脸上一喜,道:“不是什么重病,听说好像是腿叫人打折了。”

喻谷:“……”

这大爷可太社会了。

大爷像是听到了喻谷的心声,忽然对他露出一个十分社会的笑容,道:“我也都是听人胡说,说是这老太太为了嫁女儿,到处攀关系、拍马屁,结果马屁没拍好,拍到了马腿上,偏她找上这人还挺有来头,后来就被人暗中报复了——这也是别人酒足饭饱后乱传的,是不是真的谁也说不准。”

“后来,他女儿就把老太太送医院来了。”大爷话匣子打开了,一时难以合上,继续道,“不过她女儿不常过来陪,平时都是旁边那个护工小伙子帮着照顾着。这小伙子是真不错,忙前跑后,被老太太支使得团团转,一句怨言都没有。前不久,她女儿过来看她妈,之后把小伙子叫走了,好像是手头紧,拿不出请护工的钱了,就想把小伙子辞退,小伙子没答应,特别朴实的说没钱他也干,又跟那姑娘说喜欢那姑娘,愿意把老娘当他亲妈来照顾。那姑娘听完,脸都白了,骂了小伙子一句神经病,转头就走了。

“再后来——”

再后来,护工小伙子没有因此而气馁,反而说到做到,更加事无巨细的照顾着吕母,把别人妈当自己妈来疼,同时每天也在期盼中等着再与吕筱筱见面。吕筱筱开始辞退他后,接连过来了几天,每次也不理小伙子,当他是团空气,带饭也是她跟她妈妈的份,从不管小伙子死活。小伙子依然没说什么,每天就跟着订医院难以下咽的饭菜坐在角落里吃,眼睛却始终盯着吕筱筱。但凡吕筱筱的视线能稍微施舍给他一点,就能把他美上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