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妃邹妤传(187)

兄弟俩兄友弟恭，都做足了彼此的体面，妤儿无意中抬眼望朱常洵，感受到到他炽烈的目光，朱常洵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心里一惊，赶紧把目光收回，妤儿倒像是没事儿人似的，波澜不惊，

朱常洵心里带着淡淡的悲哀；他如今终究是完完全全地失去她了！搜宫之事出自母亲之手，他担了这个骂名，也是不冤，想来如今，妤儿在心里已经是完完全全地厌了他的！他是这皇宫里炙手可热的三皇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到头来却连一个小小宫女的心意都不得。倔强的他曾经试图一度抛开一切，然而今日在永宁宫看到妤儿，他心里的那股爱恋与占有欲又升腾起来。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朱常洛能够消失！为什么他们两个如今还得维持着这“兄弟”的体面？为什么他不能堂而皇之地把妤儿从永宁宫抢了去，带回他的翊坤宫？……他的心里带了深深的挫败感。

王恭妃由李嬷嬷搀扶着出来，看到朱常洵，她笑道：

“洵儿，今日从御书房回来，就和洛儿一起回这儿吧，恭娘娘给你做好吃的。”

朱常洵笑道：

“谢恭妃娘娘，只是孩儿母妃每日都要私厨为儿子备饭的，母妃的一片心，儿臣不得不领，只好怠慢了恭妃娘娘的美意，还请谅解。”

王恭妃笑道：

“也好。”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朱常洵：

“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本宫不愿再提，也希望你也不要再思虑了，你和洛儿有多要好，本宫是知道的，本宫老了，将来你们共事的日子还长，彼此照应着，也算有个依靠。”

朱常洛心里不痛快，然而还是微笑：

“孩儿谨遵母亲意思。”

朱常洵也说：

“恭妃娘娘的话，孩儿定会牢记。”

朱常洵和朱常洛一同去了上书房。妤儿便伺候起王恭妃，给王恭妃捶腿、揉肩，王恭妃眯着眼睛，轻声说道：

“妤儿，行了，都这么久了，歇息一下吧。”

妤儿笑着说：

“不累，奴婢伺候娘娘，心里开心，一点也不累。”

王恭妃笑着：

“你别唬我，本宫从前也是伺候过太后的宫女，这捏肩捶腿什么的有多累，本宫也是知道的。”

妤儿笑着：

“当初娘娘尽心尽力，勤心侍奉，换得今日颐养天年，这是应该的。”

王恭妃的声音温和：

“有你这个丫头在，本宫也真的能颐养天年了。”

王恭妃老了，打盹的时间越来越多，和妤儿聊了几句，她像一只老猫一般地睡着了。李嬷嬷抱着毯子过来，悄悄将妤儿叫到一边：

“前些日子的暖身汤，娘娘用着极好，材料没有了，你该去内务府再要些过来。”

李嬷嬷前几日摔了一跤，腿脚不便，再者她的年岁也已经大了，妤儿年轻，且也很乐意做这种跑腿的事儿：

“嬷嬷放心，妤儿这就去拿。”

去内务府拿东西过程进行得十分顺利，如今朱常洛得宠，内务府的人一见是妤儿到来，赶紧奉上了最好的东西，细细地捆扎了，妤儿预备拿了就走，内务府的人陪笑脸；

“这样的小事儿哪里用劳烦妤儿姑娘呢，今后有这样的事儿，只要妤儿姑娘开个口，小的们去送就是了。”

妤儿欣然点头。有这些人安排，她也就无事一身轻了。紫禁城里的雪景如今很是美，她便一路走着，赏着那墙头树上的晶莹雪。

岚儿急匆匆地迎面而来，妤儿只当是她有什么事情着急走，可没想到岚儿走到妤儿面前停下了脚步，脸上是焦急的神色：

“妤儿姑娘，不好了，慕音如今在发烧呢！”

妤儿心里一惊，倏然变色：

“怎么回事？”

岚儿含着泪，说道：

“昨日我们家主子带着慕音前去觐见皇后娘娘，可是后来说错了话，回来之后主子就大发雷霆，让慕音在雪地里罚跪了一夜，如今慕音便发烧起来，还说着胡话，主子就把她丢到了柴房里让她躺着。”

妤儿瞪大眼睛；

“慕音平日里很是小心，她怎么会说错了话呢？”

岚儿说道：

“我当时不在现场，不知原委，但是后来听人们说，大抵是因为我们主子向皇后告发你偷花给琦珏治病的事儿，慕音求情，才落得如此的……”

妤儿一听，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是我害了她，我连累了她！”

岚儿的描述字字如针，刺入妤儿的胸口，妤儿急得眼泪都要落下了，朱常浩这样心胸狭窄，哪里还有点主子的样子？她之前就听说慕音在朱常浩那边时常受到苛责，心里气愤，却又无计可施，如今事情，居然到了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