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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成为死太监(104)

若是旁的主子一瞧,决计多有不满,太子殿下何等身份,掌事内使如何能比的了?这恐怕便是羞辱与人,再无旁的意思。

只是荆白玉心知肚明,这谋主孟云深今日前来,便是陵川王叫来寻晦气的,又怎么可称了他们心意?

荆白玉一副大肚模样,全然无有生气不悦,反而道:“厉长生啊,既然是小叔父着人送你的礼物,你快收下便是了,不必客气。”

“是,小臣敬诺。”厉长生道。

孟云深无有多话,将礼物亲手交付。

小太子荆白玉下午还有骑射练习,如今正是午膳时分,孟云深不好多留,毕竟以他身份,是万无可能与太子同席用膳,并不合规矩。

孟云深规规矩矩起身离开,不多时便出了太子宫中。

孟云深被厉长生送到殿门口,这才一个人转身离去,看着模样似是要出宫。

“喂——”

他方才行了两步,便瞧有人蹲在一旁花草之中,还不雅的用宽袖扇呼着风,可不就是陵川王荆博文?

孟云深居高临下瞧着他,面无表情道:“大王,不雅。”

“孤管他雅不雅?”荆博文站起身来,道:“这眼看着便要入秋,怎么的天气还如此燥热?孤站在此处这般久,又累又热,还能顾得上雅不雅?就你恁的事儿多。”

孟云深四个字惹来荆博文一通连珠炮似的狂轰滥炸,显然是等得久了,已然不甚耐烦。

孟云深淡淡的道:“云深还以为,大王已然往涤川园去私会佳人,没成想原是一直等在这里,的确有劳大王。”

“孤……”荆博文说他不过,只好换了话题,道:“怎么样?孤选的眼线,可还入得你法眼?”

“呵——”

孟云深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

荆博文道:“笑甚么?你什么意思,倒是说说看。”

孟云深并无卖关子,道:“厉长生此人不可用,当杀之。”

“啊?!”

荆博文着实吓了一跳,道:“杀了?你也太夸张了罢?”

荆博文仔细琢磨了一下,厉长生这人挺好相与的,说话也动听,手头事儿做得也麻利,还是个爱财之辈,怎么看怎么是眼线的最佳人选,如何就不能用,还要杀了呢?简直匪夷所思。

孟云深本欲解释,但是嘴唇开合复又闭上,换了言简意赅的言辞,道:“与大王解释,恐大王亦不明白。总之……往后里大王莫要见厉长生的为好,免得坏了大事儿。”

“孤,”荆博文煞是不服,道:“孤堂堂陵川之王,莫不成还能被一个小小寺人算计了去?”

“说不定。”孟云深回答的丝毫不见停顿。

那面厉长生送了孟云深归来,已然见荆白玉抱着他的兔子顽偶,一边用膳一边顽耍着,好不愉悦模样。

厉长生走进来,道:“太子殿下,先用了膳再顽,莫要弄脏了兔子,否则太子殿下又要哭闹。”

“谁会哭闹?”荆白玉不服气,道:“本太子才不会。”

“是了……”

荆白玉忽然道:“那孟云深,你瞧着怎么样?他可是陵川王麾下第一谋士,传得神乎其神。听说这陵川地界若是没了大王或许可行,但若没了谋主,便是一天也转不动的。”

“此言倒是不假。”厉长生笑道。

“真的这般厉害?”荆白玉道:“看着也就是个文人雅士罢了。”

“心细又心狠,”厉长生道:“小事儿能做,大事儿也能断,这样的人的确难得。”

“这样啊……”荆白玉摸着兔兔的耳朵,小声道:“那恐怕是要找个邪茬,除掉他才是了,免得日后养虎为患。”

“太子此言差矣。”厉长生道。

“哪里说错了?”荆白玉问。

厉长生道:“这等人才,除之可惜,应当拉拢才是。养虎为患也可变成如虎添翼。”

“拉拢?”荆白玉有些许吃惊,道:“这样的人,若想拉拢恐怕着实不易罢?”

“太容易的事儿,长生也提不起劲儿来干。”厉长生似笑非笑,道:“这日子怎么过都是要过的,不如来点刺激和挑战,岂不回味无穷?”

荆白玉眼瞧着他的笑容,总觉得毛骨悚然,浑身鸡皮疙瘩都要炸起。

荆白玉问:“你可是有了主意,说来听听?”

“主意的确已然有了个雏形。”厉长生道:“听说窦将军不日便要凯旋而归,这庆功宴也快要提上日程了,是也不是?”

“你这是明知故问。”荆白玉一听闷闷不乐,老大的不高兴。

不为别的,荆白玉主动向父皇请命,想要领了出城迎接窦将军队伍的差事。但凭白叫陵川王荆博文捡了好处,捷足先登。

荆白玉因这事儿碰了一鼻子灰,如今提起仍是扎心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