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小乔好奇道。
“不这么想,还能如何?”沈情说,“什么三痴,帝王痴情,我看全是假的。曾经与妻子的山盟海誓,转头就能给新人。”
子时,院外的打更人大喊:“燕川燃篝火了,亮了,大家不想睡的,就出来看祭火哟!”
临昭这个留不住人的地方,也谈不上信仰何人何神,充其量,大家就是站在岸边看个节日的热闹,连向神女祈福的都没有。
小乔叫了沈情来,挪了桌子,两个人站在桌在上,紧紧挨着,趴在墙头,一边吃香糕,一边远眺。
小乔说:“凉州也燃了火。”
“嗯?凉州?凉州不是离得远吗?”
“虽然神女没有从凉州经过,凉州无燃火点,但凉州的官员,一向懂得如何讨好圣心,所以除了昭阳宫的祭台,十三州最高的祭台是在凉州。”
沈情颇是不屑的哼了一声,又指着南边远处水与天连成一线的亮处,问道,“这边的火光,是哪里的?”
“这个方向,应该是元村。”小乔笑了一下,说道,“神女入朔州后,经过元村,看到元村山上的景致十分漂亮,就在路边停留了一会儿,和先帝在元村口题了首诗才走。”
“临山?”
“嗯。”小乔说,“所以他们的祭台搭得越高越危险,若是一个不慎,燃了山,那就是大灾难了。”
沈情想起白宗羽的话,道:“怪不得要请安国侯去元村监管节祭。”
“往年是请京兆府或是礼部的人去。”小乔说道,“今年请了安国侯。”
“元村,离临昭也不远嘛。”沈情道,“在这里都能瞧见火光。”
小乔道:“……我正要与你说。”
“嗯?”
小乔把最后一口香糕咽了,才慢吞吞说:“往年,是看不见元村的火光的。”
沈情:“……啊?”
小乔面无表情道:“嗯。往年我在这里,只能看到燕川的祭火,元村离得远,从没见过元村的祭火。”
沈情:“所以,我们现在看见的是……”
“可能是大火吧。”小乔说,“看来要报官了。”
“这火……”沈情也咽了最后一口香糕,“应该……不小吧。”
小乔点头:“看来安国侯运气不好呢。”
“元村归哪个县衙管?”
“临昭。”小乔笑,“就是咱们这个县衙。”
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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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噫,今天去看了牙,长出了四颗智齿……都要拔,我……【呵呵,我运气真好】
于是,我现在要等它不疼了,再去拔牙。
【心塞】
36☆、一首旧诗
元村的火烧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 天阴沉沉的,过了没多久, 带着夏天气息的暴雨气势汹汹拍了下来, 临昭这边的官员个个怂, 本就不敢去救火, 现在雨势猛烈, 狂风卷巨浪,更是连乘船出港都不敢了。
好在元村那头的火光渐渐熄灭了。
临昭县衙的官员等到午时, 雨小了,才匆匆指了几个人坐船去探情况, 一个多时辰后, 船慢悠悠回来, 船上多了几个人,搀扶着一身黑灰, 疲倦不堪颓唐不已的安国侯白宗羽。
站在岸上等候的官员看到白宗羽, 大大松了口气:“安国侯无恙就好!”
白宗羽下船站定, 虚弱地咳嗽了几下,慢声道:“夏大人, 等雨停后,请送我回京城,让我向皇上太后请罪吧。”
官员为他撑起伞,一行人先回了衙门。
“风大浪大, 刚刚我们的船出不了港。”临昭的官员说,“不知元村情况可还好?”
白宗羽摇了摇头道:“是我监管不力, 昨日欢庆过后,夜风起来,祭台没有固定好,被吹倒了……”
“可是山被烧到了?”官员非常能自我安慰,说道,“安国侯也莫急,虽然祭火没能烧好,可依下官看,这山火并没有烧起来,又下了这么久的雨,该熄的也都熄了,这是意外,皇上和太后想来也不会怪罪安国侯您……”
白宗羽摆了摆手,说道:“夏大人,你不知……昨夜祭火没向山那边倾倒,只是把村子……烧着了。”
“啊?”
满屋官员都是一惊。
“火来得太快,昨夜元村的村民们……”白宗羽垂下头,低声道,“这是重罪。”
官员心中冰凉:“安国侯何意?元村的村民们可都在?”
白宗羽轻轻摇了摇头。
“这……下官……”临昭县衙的官员已经不知问什么好了,安国侯的这个摇头……是元村村民都不在的意思吗?
元村是个小村,虽然村民只有七十多个,可要真都被烧死了,安国侯这个侯可是就要被削了。